陳安雖為北人,卻天生小骨架,身高不敷七尺——也就是後代一米六五擺佈;甄隨是南蠻,倒生得高大偉壯,個頭在八尺以上——一米九,骨架子既大,腰腿也粗。二人執矛比鬥,更重技能,難分軒輊——不過估計時候一長,確如陳安所料,他體力弱退得會比甄隨快;但是近身搏鬥,特彆膠葛到一處,有若摔角,更重視較力,陳安就不免落鄙人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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軍中比武,本是常事,當即便有小校取來一捆木刀、竹杖,由甄隨、陳安二人遴選。但是甄隨卻一瞪眼:“此是性命相搏,汝等當是遊戲麼?取我大矛來!”諦視陳安:“汝想來也攜有兵刃,可喚人取了來用。”
甄隨雙手一擰,便欲篡奪敵矛;陳安豈肯由他掠取,也雙膀發力,反向擰轉。二人各覺虎口巨震,掌心扯破般的疼痛,不由得同時放手,那支矛便打著奇特的螺旋,飛到一旁去了,還幾乎砸到一名瞧熱烈的裴家將領……
陳安不由歎了口氣,說:“我既輕敵,合該身故——將軍不必斷我臂,可即斷我頭,以報一箭之仇。”
他在山前密佈堡壘,操縱西漢水轉運物質。王澤等進至山下,遣人招降,見楊難敵不答,便即排佈陣列,策動進犯。一開端停頓還算順利,連破山前七壘,逼得楊難敵退至山上,但厥後想要攻山就很困難了,旬日之間,死傷數百人,卻幾近寸步難前……
陳安雖是西州無雙勇將,弓馬純熟,雙手執械,無人可敵,《晉書》記錄他最後一戰,說:“安左揮七尺大刀,右運丈八長槍,近則刀矛俱發,輒殪五六人,遠則擺佈馳射而走。”但他卻有一個最大的缺點,那就是:個頭兒小。
甄隨滿身趴伏上去,將陳安緊緊地製壓在地,並將其右臂反擰在身後,這才放聲大笑道:“汝可服麼?若說個不字,我便將汝這條膀子廢了!”
是以用心一收矛,賣個馬腳,引甄隨來攻。甄隨貌似毫偶然機,挺矛直刺,卻被陳安輕鬆避過,同時倒轉矛來,將矛鐏直取甄隨躬前支撐的右腿。
照事理來講,甄隨雙手在外,矛勢已老,勢難回援,而右腿躬曲在前,也不易及時閃避,這本是無救之局。孰料甄隨俄然間放手,將自家長矛撇了,卻一雙白部下落,一把就攥住了陳安的矛杆——矛鐏的尖端間隔他膝蓋竟還不到一指間隔。
裴嶷這才長出了一口氣,心說幸虧,誰都冇受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