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導擺擺手:“元規稍安毋躁。長安既然多次下詔,請琅琊大王北伐勤王,則不如應從其命。北伐當舉陝東多數督燈號,而非徐、豫自為,若敗,則可歸責於裴、祖,若勝,功在江東。且有此大義名分在,此際還哪個南人敢反?敢有異論者,必受千夫所指啊。”
庾亮從速站起家來道歉:“是亮妄言,王公責備得是……王公思慮之深,亮不及也。”實在他想得隻要比王導更深,隻可惜過猶不及。
作為謀士,錢鳳勉強算是合格,但對於大局的把控仍顯不敷——要不然也不會幫手主持第二次謀反,成果大敗虧輸了——加上身為南人,他的眼界也就北到長江罷了,以是並不能真正體察到裴該能夠產生的威脅,勸說王敦早作籌辦。
以是庾元規你都在想些甚麼?即便跟我一樣,都有推戴琅琊王擔當晉室正統之心,畢竟現在長安另有正牌天子在,你就一點兒口風都不能露啊!再說了,琅琊王間隔天子寶座還遠得很呢,你就開端考慮他的擔當人題目?未免想得太遠了吧。
《晉書》在慕容氏斥地之祖慕容廆的“載記”前麵,如同石勒載記最跋文述張賓普通,附上了兩名漢人的傳記——一個是高瞻,另有一個便是裴嶷。高瞻並不敷論,裴嶷之與慕容廆,卻如同張賓之與石勒普通,實為親信股肱之臣,開基立業的良佐。
庾亮這才恍然大悟:“東海王!”
東海王司馬裒本年十六歲,正籌算行冠禮,他是司馬睿的次子,固然出繼東海王家,但司馬睿很便利對他施加影響啊,總不至於兒子靠著坑陷老子往上爬——晚幾年難說,就目前而言,一介黃口孺子,還做不出這類事來,並且即便想做,身邊也無人呼應。
王導搖點頭:“處仲兄當保障江南,也不宜北上。”
王導不動聲色地答覆道:“元規,我府中有一惡犬,殺之可惜,不殺又驚駭嚇到小兒,無法索繫於外,以看門守戶。卿何故斷其係索,複欲奪其口中之食啊?此犬若追噬於卿,如之何如?卿複欲我收其入室,則恐一家不安……”
卞壼答道:“已然安排下住處,使君且入城安息,然後可往拜見。”
“……我等若此時與徐州起齟齬,或者裴文約完整倒向長安,或者被迫要出兵往攻,南人必將操戈以攻我之背,局勢將刹時腐敗。即便曉得今後裴文約勢大難製,現在也隻能持續皋牢之——元規,還是將介弟召返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