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幾番遣使,都被劉曜暗中截殺。因為劉曜初執國政,民氣不決,當此緊急關頭,他可不敢讓劉聰等人曉得,劉粲尚且在生。一向比及數今後,喬泰、王騰等將連續逃至劉粲軍中,隨即喬泰自告奮勇,率一部兵馬北歸,去晉謁劉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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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今為明公籌劃三策:其一,內收氐、羌之心,編其勇壯以實禁軍,緩緩架空今上諸子,使不得掌兵;外和石氏,晉石勒趙王、石虎晉陽郡公,覺得應援;且留喬泰等不遣,緩緩擺盪其誌,可使劉粲更弱。
石勒這回前去河內應援,隨身帶著一個參謀團和一個軍官團,以備隨時谘詢和調用。是以時候不大,諸將吏俱至堂上,包含:左長史刁膺、左司馬張敬、處置中郎裴憲,參軍杜嘏、王續,中壘將軍支雄、遊擊將軍王陽,督護張斯、王步都,以及從子石生等。
且說劉粲在“薛強壁”聽聞凶信,雖欲不信,卻又不敢做把頭埋在沙子裡的鴕鳥,加上自忖薛寧態度果斷,八成難過,因而便吃緊轉向,仍舊挾持著薛濤、裴碩,一口氣跑進了聞喜縣。
支雄、王陽等紛繁拍腿:“左司馬所言是也!”
“來書中於皇太子喪敗顛末,語焉不詳,在某想來,二十萬軍,豈易遽破?裴該既破王師,其軍自當怠倦,恐不敢遽取河東,進謀平陽。彼若膽敢犯闕,乃可命上黨縣公(石虎)入衛勤王,加上雍王亦老將也,必能拒之於都外,無傷。
“劉粲雖在臨汾、絳邑之間,但是喪敗之師,豈能遽整?剋日散卒自河上絡繹來歸者,日近千數,則劉粲等聚兵亦最多三萬,勢單力薄,且若斷其糧秣,又何足為患啊?
支雄、王陽等聞聽此言,不由麵麵相覷。他們都是石勒的原從人馬,是一心想把石勒拱到天子寶座上去的,現在聽張敬說甚麼,劉曜秉政,能夠善待趙公,那……那趙公不就更冇有來由自主了麼?
言下之意,即便我們要退,也得先疇昔把趙固籌辦好的糧食給搬空了再說!
石勒將手劄遍示世人,然後就問了:“今皇太子既敗,則恐裴文約將率關中之卒直下河東。或其北上攻平陽,則社稷危矣,或其東向援祖逖,則我不易禦——該當如何應對,卿等可暢所欲言。”
裴憲和杜嘏對視一眼,隨即都垂下頭去,不籌算頒發定見——他們一個姓裴,要避嫌,一個是經學家,底子不通軍事啊。起首發言的是左長史刁膺,拱手道:“不料皇太子二十萬眾,朝夕喪敗,則晉必將熾,當此時也,我當憑險自守,不亦直攖其鋒。河內之戰,本偶然義,還請明公派遣桃將軍守汲,命蘷將軍退還上黨,暫避晉寇為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