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宮純受命在商顏南麓埋伏,他曾經一度降胡,而副將劉光本身就是胡人,他們對於敵方將領大多是有所體味的,因而聚在一起商討說:“胡軍前鋒劉嶽,劉曜從弟也,其人甚勇,常親提四尺刀陣前衝殺;但是脾氣非常驕橫,慣常劫掠,不肯束縛士卒。今出穀入原處,有村落二三,民未跑散,或有積聚,則劉嶽必往掠取。我趁機急進而攻,能夠取勝。”
這個梁胥也是解縣梁氏族人,論輩分比梁綜兄弟還要高,他是在六年前投的胡——那會兒劉淵還冇死呢——因為聰敏能言,又善屬文,遂被劉曜引為親信。
裴嶷提示道:“百姓之歸大荔,是覺得文約能禦胡也,若驅之使南,民氣必定擺盪,於文約申明大有毀傷。且青壯留城駐守,若父母妻兒在,自肯鬥爭以護其親;若父母妻兒不在,彼等為誰守城?還如何堪用?城內存糧,臨時敷用,且已致書祖司州,當必網羅河南、弘農之糧來賙濟我,何必擯除百姓?”
——歸正劉乂的兵可否跟劉曜的比,兩邊批示才氣和將領本質孰高孰低,那麼高深的題目,普通小兵也都辯白不出來,儘由得裴該欺瞞和吹噓。
劉曜沉吟少頃,略略點頭:“卿言是也……但是此事懸危,卿不成往。”一指參軍梁胥:“卿與裴該同郡,可往說之。”
嘴裡這麼說,實在隻為了鼓勵民氣,把敗北的精力壓力降到最低罷了,究竟上劉粲涓滴也不敢懶惰,轉過臉來就扣問諸將,說另有誰敢替代劉嶽擔負前鋒,率部踏上平原地區,去跟“涼州大馬”撞上一撞呢?
畢竟所謂的徐州軍,實在是鍋大雜燴,哪兒人都有,真正的徐州人,特彆是淮南人反而隻占了很小的比例,裴該以返歸故裡,且能受賜地步為釣餌——司、兗、豫的地盤,我去跟祖逖索要,青、冀等處,你們等我將來親身打下來——臨時壓抑住了軍心不穩的隱患。
裴該在一頭紮進工匠營之前,就持續好幾天都忙著巡查各營,勉舞士氣,以暫息士卒思鄉之念。幸虧他對民氣還是有必然掌控才氣的,在軍中聲望也充足高,士卒們頗樂於聽都督發言。並且對於不稱出身的士卒,裴該對症下藥,因應對方心機,宣講的重點也不儘不異。正兵好說,隻要拿陸和舉例子,說他當初兩千人打胡軍數萬,現在我們有兩萬人,莫非還打不退這十萬胡軍嗎?又有何可懼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