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賓等人紛繁在內裡求謁,石勒全都不見。一向比及當日晚間,才先召張賓入內商討。張賓把當前情勢向石勒詳細闡發了一番,說這個時候實在不宜僭稱王號,但隨即話鋒一轉,說:“但是百僚同請,倘若明公不允,反失彼等之心。為今之計,兩害相權取其輕,明公還當承諾為是啊。”
包含處置中郎裴憲、參軍杜嘏、記事張離等,也包含大將胡言莫、逯明、吳豫、支屈6、石生等,全都你一言我一語的,各自彌補程遐、張敬所言。前者引經據典,後者直來直去,吵得石勒一個腦袋兩個大……
隻是以張賓的脾氣,再加他一向以來的態度,也不好當即秋蓬,跟這群短視之人一起跪求,因此聽到石勒的扣問,不由微微苦笑,說:“既是同僚等都欲請明公自王……”
此時段文鴦廝殺將近半日,已是強弩之末,與支屈六較量了幾招,漸覺兩膀痠麻,力量不支,被迫賣個馬腳,撥馬而走。他好不輕易才甩脫了支屈六的追擊,進而衝破重圍,再擺佈一望,初始帶來陷陣的三百騎,現在隻剩下了不到二十人……
程遐問道:“明公得無顧慮上黨縣公,及孔、蘷二將軍麼?”
石勒被迫把目光移向張賓,問他:“右侯如何說?”
張敬暗教孔萇,孔萇這纔將出來在石勒麵前顯擺——因為張敬畢竟是後附之人,不象孔萇是原從“十八騎”,一方重鎮,也隻要孔萇敢這麼劈麵摸索石勒了。
再者說了,石勒本人的情意究竟如何,尚難窺測,倘若本身悖逆了石勒之意,會不會就此得寵啊?
支屈六梗著脖子叫:“主公不要再躊躇了,主公稱王,上合天心,下從群意,蘷將軍豈會禁止?”
他這一大套話,說得石勒一愣一愣的。畢竟石勒不識字,不讀書,對於故典端賴張賓等人講給他聽,以是張敬所言,他得先在腦袋裡轉幾個圈子,自我翻譯一下,才氣完整明白。因而就趁著石勒愣神兒的機遇,文武百官“呼啦”一聲,跪下了一大片,全都懇請他自稱趙王。
張賓回嘴道:“誰說我忠於平陽?”
張敬趁機說道:“孔將軍前彆明公,‘至尊’之稱,明公還記得麼?則其心不問可知矣。至於上黨縣公,明公視若己子,虁將軍與明公最親厚,皆欲明公更進一步,使爵位與功名不相整齊,必無反對之意。”
因而下詔,任命石勒為大司馬,使都督幽、冀、並三州及河內以東司州軍事,增封钜鹿郡——但是趙公的名號穩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