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主如果來自於裴該的先容。當普天下之人都隻當石勒是胡漢一員淺顯悍將,對於他進取河北,並不看好服從的時候——不然劉演也不會一度與石勒約合,王浚也不會輕信了石勒的偽降了——唯獨裴該卻說,石勒必逐劉演而破王浚,將來國度之大患,不在平陽,而在襄國!
衛循本為徐州淮海處置,裴該不久前奏請朝廷減輕這一職務的權益,改名為淮海都督,固然朝廷尚未正式下詔,動靜卻早已傳遍青、徐啦。
由此蘇子高便帶著營司馬鐘聲,到黃縣來訪衛循。
所謂“知己知彼,百戰不殆”,不但僅是指體味那些明麵上的數據,諸如山川陣勢、兵力和兵質、火線物質充盈程度、軍隊投放和糧秣調運才氣,等等,也要考慮到敵方主將的脾氣和秉賦。故此張孟孫雖對祖逖評價頗高,卻覺得祖士稚一定能夠瞧出他明攻厭次,實取曆城之計——當然啦,作為一名優良的智囊,也要製止策謀為敵所知或所料,必有彌補缺漏的安排——而祖逖之以是能夠一語道破曆城的首要性,則在於他對石、張,比石、張對他,要體味很多了。
荀崧等人得奏,在派人前去長安收羅了裴該的建議以後,仍命衛循為淮海處置,但同時附屬於青、徐兩州——於徐州命副職以治淮,於青州則專司海貿。衛循跑到膠東半島來遛躂了一圈兒,終究擇定黃縣北方海岸邊為其治地。
王貢道:“我也是這般思忖的,卻又不敢遽下定奪,是以來問仲寧。”
其原任徐州,但徐州在當時並冇有甚麼良好的港灣——後代的連雲港還一半兒在海裡泡著呢——是以當郗鑒郗道徽守牧青州以後,因為曾經見地過海貿的好處,就奏請使淮海處置轉屬青州。當然啦,青州冇有淮……但也有海啊,到時候改個名字不就完了麼?
二人進入草廬,劈麵而坐,燃起燈來,王貢便從懷內抽出程遐的密信,遞給虞喜,口中問道:“卿且看來,此言真偽如何啊?”
王貢揣著雙手,解釋道:“今時非同疇昔。過往石勒不過僭胡治下一流賊也,程遐雖號長史、司馬,不過石勒的私家,其身份與我亦差相彷彿……”說到這裡,嘴角略略上撇,笑將起來——“是故彼與張賓明爭暗鬥,在我看來,鴉雀競啄腐食罷了,何其的好笑啊!
此前裴該任命琅琊王氏的庶流王擂為東萊太守,王兗為長廣太守,則蘇峻駐軍在此,不成能不跟兩人打交道。隻是蘇峻生性倨傲,雖曾一度伏低做小,拜入裴該麾下,待到東返徐州,自成“公來營”,便又故態複萌了。特彆去歲大敗曹嶷,直逼廣固,自恃功高,而其麾下大肆吸納東萊豪強,兵已過萬,更感覺東方之強,捨己其誰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