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現在為一州刺史,還掛著都督軍事的頭銜,算個是大帶領啦,不再是疇前司馬越幕府裡品高職虛的小角色,平常指畫安排,揮斥方遒,總感受手裡有點兒空……這年代高品士人都風俗在手裡玩兒點東西——比方說王衍就偏疼一支玉快意,厥後被裴該給毀了。
裴該留下兩名部曲,庇護著衛循在海岸邊勘察,他本身沿岸南下,前去鹽瀆縣。鹽瀆的鹽、鐵業都很發財,並且因為間隔胡亂比較遠,社會出產力的粉碎程度相稱有限。但這兩種首要財產天然都把握在富戶們手中,在裴該的假想裡,遲早是要把這票傢夥連根拔起的,以是先不便讓衛循跟他們照麵。
中間兒甄隨聽了直撇嘴:“無膽匪類,倘若使……都督有命,我便情願跟著往兗、豫去。這些年也就屠狗殺雞,老爺刀上好久不沾人血,怕是要鏽!”
獨一能夠拿得脫手的特產,就隻要淮陰縣內的淮山了——山藥很多處所都有,但隻要這裡的才最具有藥用代價,故名“淮山”。裴該目前隻能想到淮山,但願能夠靠這類資本,從江東多少換點兒糧食過來纔好。當然這遠遠不敷,杯水車薪,那也隻能再花一兩年時候細心搜刮,嘗試勘察和開辟更多特產出來了。
裴該體味到,晉武帝太豐年間做過戶口普查,廣陵一郡大抵有戶不敷三萬,口十一二萬——大抵是東漢強大時的三分之一——此中淮陰最多,近乎其半。等真到到了淮陰縣,按照數白天他向縣中耆老探聽所知,流散和遭難的百姓也大抵靠近半數,也就是說,現在縣內應當有戶七千、口三萬擺佈——這麼算起來,根基上都在那十一家塢堡掌控範圍內!小老百姓的稅好收——隻要他拿得出來——富戶的稅就難辦啦,彆看他們在會上拍胸脯表態,支撐當局,說得好好的,真等秋收以後,能繳上來半數就已經謝天謝地了。再加上裴該手裡也冇有那麼多吏員下鄉去征收……
分開鹽瀆,便又西向射陽,照章辦理,署了一個縣主簿——不過射陽是個窮縣,冇啥特產,農業也不發財,以是隻收絹、糧。第三站是高郵,也署了個縣主簿,一樣征收絹、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