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文約本是都督中外軍事,實際上除各州郡守城之卒外,皆可調遣;而蘇峻本身掛著輔威將軍的頭銜,所率外軍,隻是名義上受徐州刺史節製罷了,則此令實可繞過卞望之,而直髮蘇子高。裴該之以是這麼做,是表示對卞壼的尊敬,也有東方之事,儘委卞君之意。
至於洛陽的朝旨,就冇這麼講究了,直接送去了公來山上。
此番溫嶠來謁,實在還冇進長安城呢,便有來自洛陽的密報到送了裴該案前。裴該心說這是個好機遇啊,我能夠通過溫嶠提示劉琨哪。
鞠彭接到蘇峻的來信,不由迷惑,就問來人,說我請鄭林先生帶信給蘇將軍,他接到了吧?那麼鄭先生為甚麼不肯返來呢?送信人答覆說,鄭先生早就已經分開了密鄉,出發東返——如何他還冇回東萊麼?語氣至誠,不似做偽。
裴該曉得,從某種意義上來講,劉琨“禍害”了幷州還不算完,他還會再“禍害”幽州一回,使得石勒持續坐大。
但當朝旨到達之時,蘇峻已然出兵東進了;等裴該的令旨到了開陽,卞壼也已得聞蘇峻儘得城陽,屯兵密鄉。卞望之一方麵將裴該之令轉遞蘇峻,同時還附上一份公文,申明徐方糧秣不敷,今後料難供奉,答應蘇峻在城陽郡內自行征收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郭璞說那就對了——“遼西公叔父涉複辰尚在,諸弟匹磾、文鴦、叔軍等並壯,且另有末柸、段牙等從弟,各典重兵。似此,焉有穩定之理?我料段匹磾、末柸必相攻伐……”段匹磾、段末柸不敦睦,相隔萬裡,郭璞當然不清楚,估計全部長安城中,也就裴該曉得此事;但溫嶠對此天然是體味的,聞言乃不質疑,隻是聆聽不語。
實在溫嶠一定會死於段氏之亂,兩段再如何打生打死,逮著晉朝官吏還都是恭恭敬敬供起來的——以是段末柸擒得劉群亦不殺。並且在本來汗青上,溫太真當時正受命前去建康,謁見晉元帝司馬睿,就此逃過了一劫,同為劉琨姨甥的盧諶和內侄崔悅則逃奔段末柸去了,一個都冇死。
但是汗青竄改了,一定還這麼巧,溫嶠剛好出使在外,何況你要不先嚇嚇溫太真,把他給唬住了,他一定會歸去相勸劉越石啊。
何況自從穿越以來,北伐而動搖天下局勢的前後,裴該就曾經通過量種渠道,提示劉琨要警戒石勒,唯恐其重蹈故轍——他即便比不上祖逖,畢竟非索、鞠等輩,還是值得挽救的,並且幷州那位置多首要啊,若再落入石勒之手,局勢將對己方大為倒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