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此再說北渡之事――“我意彙集船隻,雄師會於孟津,偽作北上聲援李世回,攻取河內西部之狀,而待軍渡得半,即分一部,順水而下,直取銅關,如此或可出賊之不料。若得銅關,諸軍便可皆渡而北――不知誰敢為此啊?”
襄國方麵,石勒終究定計,偽攻厭次,而實取曆城,但為了製止被晉人的特工探查到本軍意向,並未將此方略公之於眾,隻知會了幾名重臣罷了――程遐安閒其內。
他本來想說徐龕是流民帥,而周默是處所土豪、塢堡主,但驀地間想起來,與會的馮龍本就是流民帥啊,還是從最馳名的流民個人“乞活”投過來的將領,而張平、樊雅,都是塢堡主出身……隻好把那幾個詞兒都給嚥了,以免刺激到這三將的把柄――
隨即他以鐵快意指導沙盤,對諸將解釋說:
泰山羊氏始自漢末“懸魚太守”羊續,至晉初而馳名將羊祜,且羊祜之甥為齊王司馬攸,從甥是王衍王夷甫……晉惠帝第二任皇後,即從泰山羊氏迎來,就是被劉曜擄走的阿誰羊獻容。
因而裴該請使王貢兼任北海太守,王子賜考慮到北海郡治平壽過分靠南,對於他刺探河北環境倒黴,並且平壽在濰水之西,怕會粉碎了蘇峻的曹嶷的和議,便上奏移鎮下密――在平壽東北方向,濰水東岸。
祖逖以為石勒第一步將會渡河去占有曆城。
說到這裡,略略躊躇一下,便又持續說道:“或可先命濟上諸郡,合兵於濟東禦賊,我再發一部前去應援,與之久峙。同時儘力謀自銅關北渡,進取汲郡,以斷河內諸羯的退路。若能與李世回相照應,儘取河內,則而後的戰事,將限定於大河以北,而不至於踐踏我晉國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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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約表示反對,說:“桓子室畢竟是墨客,即昔日從於大將軍麾下,不過參謀軍議,何曾親身上過陣啊?若命其為主,諸守必不平也。而周默之能,不如徐龕,弟覺得當任徐龕。”隨即笑道:“也不過數日罷了,且待大將軍遣將往援,自當以朝中軍將,統馭四郡國之兵。未知大將軍屬意何人哪?”
“複仇軍”將馮龍拱手道:“賊來攻我,我乃反格,狹道恃勇,勝負難料,正不若如大將軍所言,直出河北,反攻賊之必救!末將覺得,當守濟北而攻汲郡!”諸將亦紛繁擁戴――畢竟誰都不肯意在自家國土上兵戈啊,祖軍的軍紀固然不如裴軍,可如果趁機劫奪晉地,必定會遭到朝中群臣彈劾,除非殺入敵境,纔不會那麼束手縛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