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、拾遺[第1頁/共5頁]

陳頵正色答覆道:“道與言一定符合,一言不聽,一定其道不可。倘若諫臣所言,君主必聽,則是以臣挾君也;倘若一言不聽,即掛冠而去,是偽為龍逄、比乾,而擬君為桀、紂也——此非諍臣,而是要名之妄人。大司馬如出缺失、疏漏,頵自當直言進諫,若其事小,不聽也可,但請更谘於眾;若其事大,乃當固諫,即不我聽,也不至於逃去……”

陳頵答覆道:“天賦異秉,恐怕將來書法之道,唯述此二人,可為當世之鐘元常(鐘繇)、張伯英(張芝)。唯尚幼年,於其經史之學、治國之能,不敢妄斷。”隨即雙眼微微一眯,說:“江左遣此二人來,得無慾謁明公麼?”

裴該接管了陳頵的再次施禮,然後雙手攙扶他起來,趁便就說點兒彆的——實話說陳延思口舌甚利,裴該不籌算同一天再聽他頒發兩次定見了——“聞有二少年隨卿等前來,然否?”

裴該疇前就討厭“噴子”、“鍵盤俠”,但詳細到諫官,細心想想,倒也一定有那麼煩人。因為麵對其他朝臣也就罷了,倘若麵對的是主君,誰又敢以話術來混合視聽,乃至於撒潑打滾、扣帽子耍賴啊?隻要確切是在講事理,即便事理不通,我又有何可懼?

不由暗道:“大司馬倒確切從善如流啊……”便即拱手:“若大司馬不以頵卑陋,假我以諍諫之任,天然知無不言。”

不過也無妨抽暇見見此二少年,特彆是王羲之。他冇籌算留此二少年在行台任職,一是對方春秋還小,又非甘羅、項橐,如何能夠這就當官兒?二則庾翼將來如何,他記不清了,王羲之那但是純粹的藝術家,冇傳聞有啥治國理民之才啊。

陳頵倒冇想到裴該那麼等閒就認同了本身的建言,他本來覺得還要勸說半天賦能夠見效果——畢竟誰都不樂意在身邊常伴一個提定見的呀,此乃人之常情。但他的籌算是將來裴該還朝以後,把關中行台更加鬆散的政治架構,直接套用於朝廷的,則若預先不設諫官,將來再硬塞出來就難了,故而做好了苦諫的籌辦。

因而裴該就對陳頵說:“我即授卿諍諫之職,望卿毋負我望。如本日所言三失,我儘知矣,卿不必複言,我及行台彆有疏漏、不對,卿當直言不諱。”

遵循軌製,諫官是“言者無罪”的,哪怕劈麵指著君主的鼻子痛罵,隻要就事論事,不是用心辱君,君主能夠當聽不見,但不能降罪於諫官。並且其他官員,當然也能夠諍諫君主,但你若杜口不言,彆人也不會逼迫你;諫官若不言,則純屬瀆職。以是諫官之設,最主如果構成一股民風,使君主風俗於聽取下情,而臣子也風俗於表述定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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