嬤嬤心疼寄奴,更心疼銀子,她忙問鳳歌。
他雙目通紅,麵色突然因為羞憤變紅,髯毛因為憤恚而顫抖,脖子上的青筋爆出,膏腴滋肥的身軀冒死閒逛,腆著肚子衝到寄奴麵前,狠狠抽了她一耳光,“你個不要臉的小娘皮!”力道之大,將寄奴打翻在地。
鳳雛並不氣惱,為爭風景拔得頭籌,各家都會使出渾身解數,天香樓所為雖則不但明正大,可到底是本身對此曲練習不敷,方纔讓人破了氣韻。
隻是董老爺訪上門來,如果轟動了衙門,輕則賠銀子,重則她也要去吃牢飯。
花叢裡的雀鳥驚得四下亂飛,躲進天涯的烏雲裡。
寄奴忍著疼,跪在地上三叩首,“多謝嬤嬤這些年照顧。”說罷,拿著銀子自西而去。
她要拿返來屬於她的統統,不,更加賠償,她的痛苦應當有所賠償。
采雪明天穿得素雅,素白的衣裙上繡滿梅花,隨便梳著家常髮髻,配著翠梅花鈿兒,彆有一番清淨高潔的風情。
不歌不舞,以色示人,她的眉眼勾住了董老爺,她領著董老爺一步步走到天香樓的後院,走到寄奴地點小榭。
更何況,她對選花魁之事原就不上心。
淡藍的煙霧裡,陳鳳歌瞧見了她的眼神,那眼神和當年她躺在地上時瞧她的眼神一樣,如沉水深冰,砭骨深寒。
待她重見天日之時,蓬頭垢麵,瘦骨嶙峋,抬眼卻瞥見寄奴依偎在她昔日的恩客高公子懷中,見她走到跟前,忙護住寄奴,對她掩鼻哧之,“那裡來的乞丐婆?快走,快走!”
因而便對他道,原早已傾慕他好久,隻苦於老爺霸道,本日得此機遇,此生無憾。
董老爺將她吊起來關在柴房裡,幾近將她打死。
董老爺並不罷休,嘴裡還是罵聲不斷,腳下毫不鬆勁,厚重的皮靴踢在她的身上,寄奴吃痛,一聲不吭,蜷著身材,隻任由他踢打,有力逃脫。
金不換見天香樓氣勢壓人,便對鳳雛道,“你再吹奏一曲。”
金寄奴亦瞧見了她,收了罵聲,緩緩坐在太師椅上,點起煙桿。
鳳雛見一旁的采雪傲視生輝,倒有些雀躍之意,便對金不換道:“也不儘然,采雪的舞跳得倒是不錯,倒不如借這樂聲跳一支舞,隻當她們是吹奏便罷了。”
嬤嬤被這奇特的叫聲引了過來,見此景象大吃一驚,忙瞧那董老爺,所幸另有氣味,忙令人抬出去。
董老爺被這叫聲驚得滿身一激,竟然癱軟在地,昏死疇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