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垂的睫毛又密又長,全部兒人站在光底下就彷彿個玉做的人兒,宋柯捨不得分開,又瞥見自個兒的小廝聽泉在不遠處探頭探腦,隻好說:“我得走了,現在我就住林府北側的院兒裡。”
林錦亭哼道:“你還耽於嬉樂?現在八股的註解隻怕都能倒背如流了罷?要不是我扯你出來買轉轉,你還指不定要讀書到甚麼時候。”
隻聽宋柯道:“那詩是渾寫的,好甚麼。”
她看著宋柯的背影,內心一下子空落落的。她翻開手中的摺扇,那精彩的畫扇上畫了一汪被微風吹皺的碧水,遠處另有模糊的青山,扇子底下還綴著一個小巧的水晶墜子。香蘭冷靜的將扇子了起來。本來她想問一問那兩句詩,問問宋柯究竟是不是那小我……可心又俄然淡了。問了有甚麼用?她已不是當初的望族貴女,不過個丫環,難不成還希冀他能與她再續前緣?此生的職位就是一道邁不去的坎兒,莫非她甘心成為他的妾?
宋柯見她笑了,也不自發的笑道:“修弘非拉著我上街轉轉。”
宋柯覺著她這一笑彷彿春冰初融,內心癢癢的,撲騰得愈發短長,背在身後的手用力攥緊了扇子,臉上倒是平靜的模樣,用力點了下頭說:“說甚麼費事?儘管來就是了。”頓了頓,又笑嘻嘻說:“可我讓你幫我做個文具套子,卻總不見你做來。”
香蘭微微紅了臉,說:“前些日子太忙,等過兩天得了閒兒就做給你。”
她俄然伸脫手漸漸攥緊了蕭杭的手,蕭杭怔了怔,也漸漸的握緊了她的。
宋柯看著香蘭的眼睛,俄然有些心慌了,彷彿那雙眼直直看儘他的骨子裡,把他的心肝肺都照了個通透,蘊著綿長的情和淡淡一絲清愁,卻讓他不能自拔。他曉得現在不是說話兒的良機,可腳卻彷彿生了根,再拔不動。
林錦亭嘟嘟囔囔說:“直眉瞪眼標,莫非是個傻丫頭?”去拉宋柯的胳膊,“走罷,此人已經傻了。”
她明知本身不該覬覦,卻又欲罷不能。----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