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麗環擺佈掙紮:“放開!放開!”噗通跪了下來,哭道:“老太太,救我!”
宋柯背動手說:“隻怕趕不走,你們家老太爺那關就過不去,你也曉得,老太爺最好麵子,萬不能讓彆人說出一個‘不’字,如何能把她這麼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趕走,讓人戳脊梁骨?老太爺和老太太都不待見她,隻是麵子掬在這兒,反正花點銀子打發她罷了。”
林錦亭臉一紅,瞪著眼說:“你渾說甚麼呢!可彆跟大哥那浪蕩子學壞了,他送的美人我是消受不起……還,另有,素菊是母親給我的……打小兒就奉侍我了。”
曹麗環確有幾分短長,又生得高壯,得了機遇衝開前頭擋著的兩個婆子,掀起簾子便出來了,香蘭恰在曹麗環身後,倒是被兩個反對的婆子給湧進屋子。現在飯畢,林老太太正歪在羅漢床上,秦氏坐著繡墩向前傾著身子和林老太太說話兒,二房太太王氏坐在另一邊,正親手剝榛子給林老太太吃。
連續說了幾遍,曹麗環眸子子動了動,回過神來,見香蘭做小伏低的站在她身側,一股子肝火頓時噴薄而出,伸手上前狠狠打了兩下,罵道:“狗主子!方纔你主子受欺負時你上哪兒去了?這會兒曉得蹦出來叫魂兒!我讓你叫!讓你叫!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,一個當主子的竟敢欺負到我頭上,我打死你!打死你!”一邊罵一邊狠命的打,拿香蘭出氣煞性子。
香蘭見秦氏走出來,從速退到一旁,等了好久也不見曹麗環出來,便探頭探腦的往門內瞧。隻見曹麗環呆愣愣的立在廳裡,雙眼直瞪瞪的,彷彿癡了疇昔。香蘭心說:“都說秦氏是個短長人兒,公然不錯。估計是給表女人吃排頭了,不然不會有如許的風景。”想出來又怕在曹麗環的氣頭上討罵,可不出來,在立著也不是個事兒,想來想去,唯有硬著頭皮進屋,輕聲說:“女人彆光站著,坐下來歇歇罷。”
宋柯見林錦亭有些扭捏,便不再打趣他,隻拍拍他的肩,二人一同出去。走到廳裡,宋柯俄然瞧見地上有一朵小小的紅色絹花,想起來是方纔阿誰捱打的小丫頭重新上掉的,嘴角向上諷刺的揚了揚。俢弘說那丫頭不幸?他卻瞧著是個奪目的,方纔從東次間的窗縫瞥見曹麗環和琉杯掐架,丫頭婆子們是抱的抱,攔的攔,唯有她,嘴裡固然喊著“彆打了”,卻離得遠遠的,清楚是不想管。待雪盞罵她,她才跑上來用心捱了一腳,卻做了實足的姿勢摔在地上,便再不起來了,等太太出去卻一骨碌爬起來比誰都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