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麗環聞聲“老太太”,臉上略過一絲懼意,隨即滿不在乎道:“即便你把老太太請來,我也不怕,我還正想找她白叟家,讓她給評一評這個理,如許敢欺主的刁奴,莫非還要留在身邊……”
曹麗環冷著臉硬聲道:“我行得端,做得正,論做派,論舉止,誰能挑我的理,毀我的名聲?我在豫州也是馳名的端莊令媛,不信表舅母探聽去。今兒個要不是那丫頭欺人太過,我又何至於打她?滿口的下作話,反正欺負我父母雙亡,無依無靠,連個丫頭都要爬到我頭上來。”
曹麗環頓時便呆了,她萬冇想到秦氏一張嘴便趕她走!不由咬牙道:“你趕我?天下竟有如許的表舅母,來了頭一遭兒就是趕她外甥女出門!”
曹麗環內心罵道:“照拂一二?放屁!那故鄉夥恨不得我立馬消逝了纔好。”嘲笑著說:“老太太照拂我怎不讓我出來?反倒讓兩個丫頭把我攔在門口,一口一個‘老太太的叮嚀’,說是甚麼‘家宴’,合著把我當外人呢,老太太都如許,那些個狗眼看人低的丫頭哪個能把我放在眼裡,當端莊主子敬著?”
秦氏仍然微微含笑,笑意卻未達眼底:“女人這話我就不懂了,清楚是你嫌了老太太,痛恨我們。這裡是林家,你不是我們林家的人,把你送歸去也是天經地義。”
秦氏見了這風景,內心早已曉得麵前站得是何人,臉上仍做不知,看了看曹麗環微微蹙起眉道:“你是……”
秦氏的神采愈發沉了:“林家最重端方體統,你雖不姓林,但好歹叫我一聲‘表舅母’,我便臉皮厚拿個大說你兩句。你也是蜜斯出身,合該有蜜斯的做派,那些個丫頭甭管內心如何想,麵子上仍然敬著主子,就算有個把個刁奴不尊敬,也該奉告管家媳婦或者老媽媽們,何必不顧本身尊玉麵子跟個丫頭撕擄?琉杯再不堪,也是老太太房裡的人,打狗還看仆人,你打琉杯豈不是打老太太的臉?你也快嫁人了,如果有人將本日的事鼓吹出去,你落個不好的名聲,將來在夫家如何安身?”
一語未了,便聽有人說:“誰這麼大架子,還要勞煩老太太?”從院門口走出一個三十五六歲的貴婦,閤中身材,烏黑的一張臉生得仙顏端莊,光榮高潔。身穿天青色軟緞褙子,衣上繡著極精美素雅的折枝梅花,下著白白長裙,頭上乾清乾淨綰了油亮的傾髻,隻彆了兩根玉簪,那玉水頭通亮,翠綠剔透,一見便知不是凡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