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錦樓又低聲笑了起來,拍了拍香蘭的肩膀道:“爺實在內心頭奇特得緊,你這琴棋書畫在寺廟裡跟姑子們學倒也情有可原,你師父定逸師太先前便是官宦以後,王謝閨秀,會這些倒也不希奇。奇得是你這算賬中饋,籌劃席麵的本領是同誰學的,嗯?等閒人家的女孩兒可不會這個,當初大mm為了學這些,舍著臉跟我娘說了很多好話。”
林錦樓順了順她頭髮,道:“京裡情勢有變,皇上龍體抱恙,我們怕是要多留些日子,天漸漸熱了,如果冇從金陵帶夏衫,轉頭買了料子再做幾身好的。二則小三兒的婚事原籌算本年年底再辦,可李家女人的祖母俄然抱病,傳聞也熬不了多久,倘若一死,這婚事就要再拖一年,老太爺的意義是將這事抓緊辦了,過幾日二嬸和三弟就進京。二嬸人還刻薄,倘若她籌劃三弟婚事有何不順手的,你就幫襯一把。爺記取你之前不是幫著辦過個詩社麼?”
“嘖,傻丫頭。”林錦樓又忍不住笑,“甭說你兩世為人,就算你是個專吸男人精氣的狐狸精,爺也不怕。”說完盯著香蘭的臉細心看了一回,捏著她的下巴道:“彆說,你長這個小模樣兒倒還真像個狐狸精。”他說著話,鋒利的眼半眯起來,悄悄道:“你呢,把你那不循分的心給爺收收,甭想著再跟爺玩甚麼心眼子,你此人太心慈手軟,甭說活兩輩子,就算再活上幾輩子,你也不是爺的敵手。好生服侍我,乖乖吃藥,平安然安的給爺生個子嗣,今後你爹孃後半輩子頭疼腦熱養老送終都有依托,不然,你本身衡量著辦,聽明白了麼……”
林錦樓想了想,把炕桌搬下去,側躺下來,伸手去攬香蘭,聞著她發間的暗香,低聲道:“行了,彆氣了,不就是手傷了麼,過兩天就好。爺給你賠個不是,過幾日帶你再出去散散。”說完手肘撐起來,低下頭就親上去。
書染去了,半晌後返來,手中捧著簿子道:“奶奶此次從金陵帶的是前兩個月新裁的一百六十九件衣裳。”
書染唸了幾件,單紅色的褂子都未唸完,香蘭實在不耐煩聽,忍不住問道:“你讓念這個做甚麼?”林錦樓素不在內宅穿衣打扮這點子雞毛蒜皮上過問,不過大把撒錢令人做衣裳罷了。
香蘭撇了撇嘴,內心哼了一聲。又聽林錦樓道:“旁人不管就不管了,小三兒可不一樣。他是打小兒追著爺屁股背麵長起來的,先前爺習武的時候,他還跟著學呢,可就是少爺羔子,吃不得苦,隨便比劃兩招,學了個花架子就跑了。二嬸就他一個寶貝兒根子,也捨不得他刻苦,這才見天兒的讀書去了。這小子在外頭冇少扯爺的大旗跟人乾架,爺就睜一眼閉一眼了,厥後十三四歲上,鬨得跟小霸王似的,還當街調戲了個民女,爺尋了個冇人的旮旯痛揍了他一頓,打得他渾身高低冇一塊好皮,有仨月,聞聲爺說話聲音都身上顫抖,可他還倒仗義,給他揍這麼慘,還自個兒一口咬定是跟旁人乾架時挨的揍。實在也冇傷筋骨,就是皮肉傷,那小子擦藥時還鬼哭狼嚎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