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錦樓點點頭也不再問了。
鸚哥道:“這些日子也學了個新巧的曲兒,想請爺聽聽。”見林錦樓點頭,便從速打發人取來一支簫,婉轉的吹奏一首。隻是她自落胎以後,身上一向不好,不免氣怯,隻吹一首便不能了,麵色慘白,喘氣不定。
春菱站在外頭服侍聽得清楚,到底不忍心,藉端出去端菜,悄悄跟香蘭使眼色,又對林錦樓道:“女人許是口渴了,我給她倒茶潤潤嗓子。”忙端了一盞茶出去,低聲道:“好歹唱一首罷,兩三句都成。”
鸚哥本是想息事寧人,卻冇料鸞兒如許說,一時難堪,又將酒杯放下。
世人又吃了一回,林錦樓便命筵席散了,鸚哥忙道:“吃了還不到一個時候呢,再坐會子歸去,爺還想吃甚麼?”
香蘭看了鸞兒一眼,心中微微嘲笑,垂了臉兒不說話。
香蘭冇法,隻得給林錦樓斟酒。
鸞兒瞪圓了雙目,指著罵道:“我是伶人粉頭主子,你又崇高到哪兒去了?也不過就是個丫頭賤命!”
香蘭儘管坐著不動。林錦樓也彷彿冇聞聲似的,自顧自的喝酒,畫眉和鸚哥正殷勤的給林錦樓佈菜。畫眉暗道:“香蘭原是個丫頭,雖說得過大爺的青睞,到底讓大*奶顧忌趕出去了,都道‘冇到手的最惦心’,這話公然不假,傳聞大爺為了她竟親身去衙門把她爹放出來,現在巴巴的抱著舉著出去,這是給她撐腰長臉呢。鸞兒素是個笨拙的,冇瞧出大爺用心,反倒醋上來想給香蘭個上馬威,據我看,她這一遭是要白討個臊了。鸞兒比誰都可愛,一個通房,恨不得把大爺拴自個兒褲腰帶上,每天兒捏主子的款兒,冇的讓民氣煩,正巧讓這兩大家鬥去,我好坐收漁翁之利。”
林錦樓渾然不介懷似的,將本身的酒盅遞到香蘭跟前道:“嚐嚐,隧道的桂花陳釀,這一小罈子在桂花樹底下埋了十幾年,宮裡的禦酒都比不得這個清醇。”
鸞兒氣得滿麵通紅,恨道:“小婦養的,我聽你再說一句,撕爛你的嘴!”
鸚哥卻把酒盅端起來,敬到鸞兒麵前,笑道:“方纔你唱得太好,恐是嚇住她了,又何必難堪她,好mm,吃了這一盅酒,再給我們唱一首罷。”
香蘭睜大敞亮的眼睛看著林錦樓,一動不動。林錦樓神采逐步發沉,麵無神采道:“快,吃一口,嚐嚐滋味罷了。”語氣不容回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