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的轉折起伏實在是太出人料想的,固然他有預感劉鐸一案定然難以善罷,但還是被麵前的結局給深深震驚。
“不可,不能讓高默他們白白送命!”丁紹軾豁出去了,如何說這四人也是他一手提調的審案官員,現在竟然要為劉鐸陪葬,他又於心何安,忿忿道,“老夫這就去找廠公,劈麵問個清楚明白,讓他收回此令。”
經燕南天一番提示,孫越陵驀地覺悟過來,燕南天說的不錯,此時自傷自艾完整於事無補,唯有奮發精力驅逐下一步的應戰纔是正道,遂道:“你說的對,是我過分於低沉了,既然事已至此,我們唯有主動麵對,還得想方設法為黃閣老著力纔是。”
因而他再次與丁紹軾、黃立極商討一番後,決定采納一個折中的體例,那就是判處劉鐸放逐,追銀百兩。如此一來,既對付了廠公催督,又給劉鐸留下可操縱的空間,可謂是分身其美之法。
孫越陵苦笑一聲,道:“看來是我過於托大了,此次輸的很完整。”
天啟對此很快便有旨意下來,閣臣丁紹軾奪職,遣回客籍;王紹徽奪職,流一千裡。唯獨對內閣次輔馮銓冇作任何懲辦,還是是儲存了他閣臣的官位。
“竟有此事?”孫越陵神情一振,思忖半晌後,說道,“這封遺書非同小可,若用在得當之處,一定不能給崔呈秀一黨致命一擊,或許就能夠禁止其進入內閣……”自顧自說了下去,閉目緩緩道,“如果崔呈秀也入閣有望,即使魏閹能夠推舉出其他的人入閣,但又有誰能及得上資格深厚的黃立極?”
從朝廷的此次雷霆措置看來,此事必是魏忠賢所為,不但劉鐸難以倖免,就連閹黨中的幾名老臣也遭到了懲辦。
孫越陵長歎一聲,對著燕南天道:“此事方逸塵可否曉得?”當初他信誓旦旦能夠將劉鐸救援出獄,現在不但未能達成所願,反倒害了他的性命,這讓他如何向方逸塵交代。
丁紹軾一臉剛毅神采,緊繃著臉,沉聲道:“馮相莫在勸我,魏忠賢如此作為,清楚就是不把內閣放在眼裡。現在這滿朝文武另有一絲骨氣和廉恥麼?如果葉福清和趙夢白仍然在朝,豈容他魏忠賢如此放肆?”
聽他提及東林,馮銓亦是一聲感慨,默不出聲。
燕南天介麵說道:“如此黃立極十有八九成為首輔,我們大功可成。”
馮銓始才驚覺,欲要喝阻時,丁紹軾的背影已經去得遠了,唯能再次感喟,重重地癱坐回椅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