惶惑間,不知何時站到了狄琳身側的宋荀,猝不及防地奪過酒壺。
“你可真令我絕望。”
“沈兄今早特地拖我帶給夏掌櫃你的香囊與香粉。”
可非論哪一項,都是在拿性命做賭。
狄琳猛地昂首,但見劈麵倆侍從渾身抽搐地倒在地上,滿臉漲紫痛苦不堪。未幾時,便都兩腿一蹬,冇了出氣,隻餘暗玄色的血液自七竅汩汩流下。
摔都摔了,總不至於還要再來一碗吧?
眨了眨眼,夏林蟬為本身一時的天真設法羞紅了耳根,她流亡這麼多年,最應當曉得冇有天降公理,到頭來還得是靠權貴打敗權貴。不過,好歹就成果而言也算替本身出了一口惡氣……
“好酒量!宋掌櫃看著雅量高致,冇想到也是豪氣乾雲之人!”
凝睇著碗中果酒,狄琳心中忐忑,想脫手禁止,卻不肯讓呼延和複興狐疑。
“本日還能有機遇與先生和兩位掌櫃再敘當日梨園之誼,倒是更添滋味了。”呼延和故作密切地把一隻胳膊搭在狄琳的肩頭,眼卻瞥向宋荀,“聽聞宋掌櫃經常去先生家做客,想必也對話本戲文多有醉心!”
“幾位客長本日如何有空來我們小店用飯啊?臭豆腐吃膩啦?”
“民女先替叔叔謝過三王子,隻是叔叔出了名的酒品奇差,待會兒怕是要鬨出笑話擾了您興趣。”幸虧夏林蟬多少也有些被地痞門客纏著陪酒的經曆,起家向呼延和作了個揖,“這美酒玉液還是留到夜裡無人再品。”
宋荀的話令狄琳與夏林蟬嚴峻的神采和緩了很多,而呼延和笑意更深,舉著碗要與他們敬酒。
雖是私語,聲量卻足以讓夏林蟬聽清楚,她順勢手上一滑,酒碗在地上碎成了幾片。
二人還演著相知恨晚,而夾在他們中間的狄琳卻一語不發地低著頭,不敢被任何一方看到她差點湧溢而出的淚。
“嘖,暴殄天物……”
抬起腳,踏在熟諳的門檻上,狄琳忽而想起這是她假身後第一次進泰平堆棧,竟莫名拘束起來。
送甚麼不好,非要送香粉與香囊?是嫌她臭嗎?
他莫非是認出明天在至香居的倆人了?
當狄琳呼哧帶喘地奔至泰平堆棧,想扯著嗓子來一句菜市口典範名句“刀下留人”時,卻瞧見內裡十來小我拚成一大桌,還一副歡言得所憩,美酒聊共揮的融融樂景,當即被口水嗆得死去活來。
如有所感般,呼延和猝然拍了下大腿:“本王如何忘了,本日樂事,當有大廚一份功績,來人啊,快請大廚出來,本王有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