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紅也不知生螃蟹裡邊到底是甚麼樣的,就不再作聲了。
嚴梅又把姚歡的“大半杯中酒”,變成“大半杯中水”。但僅“變”這麼一次,那邊的邱立坤就覺警了,斜著眼看著嚴梅說:“妹兒呀,坐回你的吧……”
姚歡說:“往菊花頂開。”
姚歡給嚴梅作的手勢,是讓嚴梅彆喝酒了,一會兒回家,她和乾紅都喝酒了,車得嚴梅來開。嚴梅明白姚歡的意義。姚歡不傳達給她這個意義,她也不會喝那麼多酒的,她會把她的酒,變成水的。
韓遂拿起桌上的酒瓶,走到乾紅跟前給乾紅斟酒,乾紅接了,也乾了這杯酒。
嚴梅說:“我也給您換唄?”
乾紅說:“並且,我不能整天看著你,你得本身給本身找苦吃,你能做到嗎?”
從“摩爾餐廳”去菊花頂,得走市當局東邊那股道。剛拐進那條道,姚歡“嘁”地一笑,說:“‘糧荒’那年,看不見糧食。老趙的家在容城海邊,他父兄都是以捕魚為生。老話說‘收魚不收岸’,岸上糧食天然災害,海裡魚蝦有的是。以是呀,冇有糧食吃,就每天吃魚蝦,特彆是蝦。當時的蝦也大,差未幾有一拃長(現在這麼大的蝦,一隻得三十元!)十來個就能吃飽了。就如許,上頓蝦下頓蝦,明天蝦明天蝦,跟蝦就拚上了。吃得拉出的屎,都一股大蝦味兒!當時容城風行一句調皮嗑,說:‘狗不吃屎,嫌惡太鮮了’。你說把魚蝦海鮮吃到這份兒上,今後聞到海美味,不得煩惡死?可還是情願吃那玩意,傳聞有海鮮,眼睛都藍了。曉得明天咱吃這麼大的螃蟹,冇讓他去,那就得翻臉——你說都啥時候了,他早就吃完飯了。再說,那種場合,他去也分歧適,退了,人家也叫你個市長,特彆有老譚在,更是,市長市長的,冇完冇了,彆人聽著多不安閒。”
姚歡說:“咱這杯‘熟諳酒’喝出點兒花樣來,有內容,成心氣!好!下邊咱喝個‘感激酒’。我紅妹子,我不說了,那是我自家人。說隻說坤哥和他這幫兄弟,感激啊!冇有你們,明天這事是冇法撐下去的。郝元岐欺負我是個女的,把我的兩輛車都給我劃了,我的奔馳,差未幾是新車啊!把他教唆的劃車人抓住了,讓他包賠修車費,他約我去長峰小操場,你說,他欺負人到甚麼程度了?話說返來,冇有這幫兄弟幫手,受欺負也得忍著。是你們使我除了這一口惡氣。海衛的姚三姐感激你們!我先飲為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