藥估客跟著牛車入淩安,卻並未火伴計一道回養樂堂,擺佈張望一番見四周無人重視,便側身閃進了一個巷子口,穿過盤曲小道,終究停在了一棟青竹雅然的院落前,重重扣了幾下門扉。
隱閣主的聲音溫潤琅然,說出來的話也比屈易要隨和很多,黎政的表情舒坦了一些,落座於屏風之前的一把藤木椅子中,道:“我本日是奉太子之命,來請閣主兌現承諾的。”
黎政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背影,不得不站起家來跟了上去。
大門緩緩闔上,將內裡下樓梯的腳步聲完整隔斷,房間內的屏風前麵也繞出來了一人,將本來放開的屏風一折一折收了起來。
黎政看了一眼自進入房間當中便恭敬負手立在一邊的屈易,壓了壓內心的不滿,也不管屏風劈麵之人能不能看到,上前兩步對著屏風的方向長揖一禮,開口道:“鄙人黎政,拜見隱閣主。”
“承蒙太子殿下厚愛。”卓印清抬眸瞥了一眼身側的人,捧起一杯冒著嫋嫋熱氣的清茶,手指的色彩竟然比白瓷茶盞還要瑩潤上幾分,“隻是太子殿下如果本日便讓我出發去沂都,我恐怕恕難從命。”
這不是黎政第一次來淩安,倒是他第一次入隱閣。對於隱閣,黎政的印象隻要本身常常喬裝身份進入淩安城時,從坊間聽到的各式百般的傳聞。
宋源垂下頭來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既然是我本身許下的信譽,又那裡會有食言的事理。”卓印清嘴角噙著笑意,“隻是現在並不是我入沂都的最好機會。黎先生也莫要怪我說話直白,太子殿下固然大敗寧國,功過相抵,在彥帝及滿朝官員的眼中,他仍然是激發此次寧彥交兵的禍首禍首。換句話說,太子殿下現在在大彥並未立穩腳根,重新獲得彥帝的信賴,而此時貿冒然將我這個身為寧國人的隱閣閣主歸入他的麾下,必將會引發彥帝對於太子殿下不需求的思疑,此為其一。”
“我所剩下的時候容不得我對彆民氣慈手軟了。”卓印清的聲音清冷道。
隱閣主這間會客堂的佈局與前次在潼城的那間佈局略有分歧,正中間卻都有一道屏風隔於正中心,將裡間與外間嚴嚴實實地隔分開來。
黎政大驚:“閣主這是要食言麼?”
屏風以後的隱閣主口氣歉然道:“黎先生到來之時我恰有要事措置,是以怠慢了先生,還請先生莫要見怪。”
卓印清笑了笑:“這點黎先生不必擔憂,你隻需將我的話說與殿下聽便是。太子殿下不是沉不住氣的人,我信賴他會瞭解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