遊七細心看著，他感覺陳沐是在耍他。
“您必然是遊兄，錦衣批示徐兄同陳某提起過，說遊兄經常提攜後輩，是京師聞名的忠誠父老。初度見麵，陳某也冇帶甚麼能拿脫手的東西，故鄉土產也都送個潔淨。正巧前些光陰作了幾幅小畫，送你一副。”
陳沐楞了一下，一時反應不及笑了一下，這才接著答道：“回閣老，現在朝廷造船，末姑息不必操心了。”
“這個呢？”有了第一份抄本鋪墊，張居正對第二份抄本更感興趣，“這個又是何法？”
“高閣老立大臣四出之法，已是極其明智，閣老亦深覺得傲，因此鄙人覺得此時獻上彆法，不當。”
陳沐無所謂地笑，這就是他的目標，忙道：“隻要朝廷能用的上，鄙人就冇白寫。”
不是冇有，而是陳沐不寫。
“不要妄自陋劣，陳帥的績師法也很好，這是在練兵中總結出的吧，也有鑒戒之處。此後考成法若得以實施，就叫考成績師法，陳帥，恐怕仆要取你績師法鑒戒很多。”
“兩個抄本，一本說的是吏部尚書的事，這本則把軍餘、匠人稱作手產業者，建議興建工廠，併發起朝廷對商賈多抽一成商稅並要鼓勵經商，彷彿並不倡導以農為本，這比戶部尚書考慮還要全麵。”
“考成法！”
考成法是一套環環相扣的進步官員效力、上下級相互監督的條例，與這比起來陳沐的績效則側重進步效力，在官員內部以功勞硬性目標優勝劣汰的法例，但受限於陳沐的身份，冇有多少監督機製。
並且當中那兩個大字也是真的欠都雅！
若易地而處，陳沐隻會感覺這是達官朱紫家的管家，除了神態略有平常管家不該存在的矜持外，毫無出奇之色。誰又能想到，如此麵相平常之輩、身無些微官職，出了這座大宅，便是同錦衣批示談笑風生，各地官吏皆以兄事之，勢傾中外的角色呢？
張居正鼎新中最有著名度的是一條鞭法，但其最大的功勞倒是整飭吏治效果出色的考成法，陳沐聞言趕緊翻開抄本看著，一時候二人在書房中獨一翻看抄本的聲音，相互看著對方的服從，落針可聞。
考成法？
“曆任部堂？”
張居正聽到這句，驀地昂首問道：“為何？”
張居正接過抄本，翻閱視看，麵上不動聲色，但還是忍不住接連悄悄點頭，邊看邊道：“這個抄本，莫非高閣老以為不當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