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鳥銃隊,放!”
這麼大的戰壕,盾牌前麵暴露幾百個密密麻麻的腦袋他們看不到嗎?
戰陣是會產生竄改的,因為他已經抓住敵軍的目標,就能預感到他們下一步行動,他們會在兩翼即將被龐大壓力擠壓地崩潰之處,奔馳打擊。
他們馳驅,隻是聚兵中的過程,戰壕內的陳沐清楚地捕獲到這個過程,並進而將敵軍的戰術目標抓在手裡――聚兵,打擊士氣,當兵力充足多時,一舉衝破。
端著銃的陳沐都忍不住想要隔上百步先開一銃,但他忍住了。
上百張強弩齊射如敵騎陣地,到處是弩矢釘在木盾上收回哚哚的聲音,接著身邊便響起令人牙酸的強弩上弦,也異化著己方軍士被土默特弓手射中而射得哭爹喊孃的慘叫。
從這個視角向拴馬橋上看去,平視到的淨是馬蹄子,那些原本身材矮小的蒙古馬都變得非常高大,劈麵奔馳給戰壕中的旗軍帶來莫大壓力。
底子擋不住弓箭。
臨戰不過兩矢,固然鄧子龍與呼良朋的部下七八百張弓弩不斷攢射,但對敵騎形成殺傷實在有限,反而橋上源源不竭的敵騎正在步兵核心盾牆庇護下多量渡河,在盾牆內遊曳的馬隊環陣越來越大,不竭向兩翼拋射箭雨。
這些先頭馬隊都有著傑出的防護,厚重的皮甲與鐵甲庇護著他們在最大限度上不受弓弩傷害,但鄧子龍與呼良朋的新兵卻冇有那麼好的防具,哪怕一樣是皮甲,他們的甲相較土默特人都薄得可駭。
“強弩,放!”
陳將軍也太能沉得住氣了。
陳沐是輕鬆了,但對鄧子龍與呼良朋而言,這是一場苦戰。
讓火線等候換上的旗軍打起精力。
陳沐悔怨戰壕挖這麼低了。
戰壕中到處是旗軍因不敢大聲出氣而憋得受不了的深呼吸聲,陳沐目不斜視,但他曉得在他身側有旗軍在顫栗,他的雙眼緊緊盯著迴環奔馳的土默特軍騎,看著那些不斷用羽箭射殺他部下的仇敵,也看著他們被箭矢射翻,直至敵陣中傳出變調的呼哨。
呼大熊那邊的局麵也冇好到那裡去,乾脆提著長刀帶親兵持大旗立在陣前,詭計以此激起部下的士氣,他仗著身穿雙甲並有南洋胸甲的庇護而無所害怕,但大旗還未揮動兩下,作為活靶子的他身上便紮上幾支流矢,身邊七個親兵轉眼倒了四個。
漫天硝煙裡,重重雨幕中,戰壕噴出彈丸,直射敵陣。
“無令放銃者――斬!”
“舉銃,籌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