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翰這話極重,目光轉向陳沐道:“留在廣東都司,做個批示使,授三品將軍銜,算委曲了你的功勞。耐著性子多待幾年,也算曆練,將來老夫若調任兵部,必然給你謀個好去處。”
張翰開朗大笑,並不答覆他這個題目,撫掌後抬手錶示他能夠走了,可貴起家相送道:“卑職,再這麼叫幾日吧,譚部堂與吳侍郎都是知兵的,有老夫上抄本,用不了幾日就該自稱末將了!”
大黑船在張翰眼中確切不大,也就才堪堪十丈出頭,比之前他督管漕運時的四百料漕船大上非常之一,以是陳沐這個發起在張翰眼中就成了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。
“或許會有濠鏡引商到香山所高價收買綢緞,過些日子又獻給香山船廠一艘番船,這都是說不準的事。”
“哼!”張翰哼出一聲,道:“那不過是條六百料番船,如何能作價千兩?”
廣州府的總督衙門裡,張翰纔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又重重扣下,脫口而出道:“買它做甚麼?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東西。”
“噢,確切無益可圖。”張翰不曉得濠鏡綢緞的代價,但瞥見陳沐如許的神采,老總督也笑了起來,道:“能把這事就定了,州府用綢緞犒賞香山所的戰利,買船的事老夫不允,私通夷商的事老夫也不讓你做。”
張翰抿著斑白髯毛笑了,道:“你奪廣海衛、防廣州城、斃曾一本,皆屬得力,這是你的三份軍功;廣西巡撫殷養合用你的體例破了韋銀豹所據大城、軍火局仿造輪機銃做好送往北京,這也都是你的奇功。”
換成戰船,是幾十艘四百料福船。
明船的造價陳沐是確切不曉得,這會兒張翰一說,他也感覺千兩銀子確切很貴了——六七艘四百料福船的代價,能不貴麼!
張翰是個戀慕高帽的,陳沐臉上冇半點阿諛,非常當真地拱手道:“化番夷之術為我中華長技,我匠人一看便知構造,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,總要讓船廠工匠見到,纔好學習。”
如何?
他滿眼都是佛朗機的克魯紮多金幣,彷彿隨總督一句話,他就一夜暴富了,這不是幾千兩銀子的事,如此轉手倒賣,是數千枚克魯紮多,上萬兩白銀的等價物。
“而廣州府又是嶺南多數會,守備之責極重,而這責,在你。”
陳沐在椅子上坐得端著,聽張翰問價,心中一喜,道:“幾近千兩。”
接著就聽張翰站定總督府衙門前廳門口,對他道:“你很多家眷都在營裡,讓人帶你去廣州左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