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休得胡言。”端木翠心下難堪,低聲斥她。
端木翠笑道:“蓬萊和方丈如何我不曉得,但是瀛洲設有瀚海書閣,保藏上古文籍和人間書冊。《連山》《歸藏》或者就在此中,他日我幫你找找看。”
“你……”他微微皺起眉頭,“我不記得你穿過如許的衣裳。”
春日凝妝上翠樓。
淚眼恍惚之間,端木翠也顧不上要找的《連山》《歸藏》,手中一鬆,王昌齡的詩集便跌落地上。那守閣人倉猝哈腰去撿,待抬開端時,才發覺端木翠早已去得遠了。
彷彿有甚麼不對……
受人之托忠人之事,麻姑走後不久,端木翠果尋了個便利之日,前去瀚海書閣。
端木翠本身都嚇了一跳:不是還在冥道的岔道間艱钜跋涉嗎,莫非這軍帳,就是冥道絕頂?
誰知連呼幾聲,那人沉浸冊頁,對她的聲音竟是置若罔聞。
端木翠聽他說有,心下不耐之情立時去了大半,嫣然一笑道:“那先行謝過,勞煩幫我找找。”
若她當日,冇有要求轂閶去拔下崇城,後續各種,會否改寫?
前三句倒也還好,獨獨最後一句“悔教夫婿覓封侯”,短短七個字,不經意擰作堅鐵硬箭,無聲無息間,冇入心肉,剛強地留於本地,進不得分毫,卻又退不出厘寸。
“如果拔不下,”端木翠一字一頓,“你也不消怕,我隻當被狗咬了一口,不會去尚父麵前告你無禮!”
這一抓卻抓了個空,那“觸手”勢頭不減,鞭撻於她身上,低頭看時,才知不是甚麼“觸手”,隻是兩道淡薄的玄色泥濘。本來潔淨的衣上,立時多了兩道顯眼的泥漿,掌心卻還好,想是三昧真火的熾烈之焰將那泥濘迫開了去。
目光所及,果是心頭念念牽牽了這好久的熟諳眉眼,劍眉斜飛,眸色深沉,看似脫略疏懶,不留意時偏又鋒芒陡現,直如飛箭正脫靶心。
阿彌做了個鬼臉:“你不喜好轂閶將軍,莫非你像鄧嬋玉一樣,喜好土行孫?”
端木翠心中著惱,乾脆作出一副不覺得意之色來,但心中警戒,未曾放鬆半分。
“連風都驅不散?”端木翠喃喃,心中大為遲疑,遊移間,曙光在她衣肘之處起起落落,似是急聲促她莫作擔擱。
就聽有男人的降落渾厚聲音道:“我聽到了,多謝阿彌女人。”
端木翠有點胡塗,她覺得兩人的話題不是瀛洲圖便是宣平瘟疫,如何想也不會想到衣裳上去。
端木翠心下著惱,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書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