淳德帝在位的這十年裡,內侍省的權力一再擴大,現在的內侍監乃至可比擺佈丞相,且宦官心狠手辣、喜怒無常,樓璟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力來對付沈連。
太子結婚,當穿杏黃底的降紗袍,也就是要在杏黃色的號衣外罩一層鮮紅色的廣袖紗衣,蕭承鈞進門以後,樓璟隻能從蓋頭上麵看到一角衣襬。其他的事,都能夠一件一件處理,樓家的事、朝堂上的事,這些日子樓璟都理出了眉目,隻是要如何跟太子相處,他苦思了這半個月,也冇想出個以是然來。
“這個……給你……”影象中一隻白嫩嫩的小手,將一顆與手心差未幾大的窩絲糖遞給他,一張小臉還是繃得緊緊的。那隻手軟軟的,特彆像過年的時候母親給他捏的小兔子饅頭,熱熱暖暖的帶著些奶香氣。
兩人說談笑笑,看著一團和藹,隻是苦了樓璟,如果彆人前來倒還能夠躺一會,沈連在這裡便隻能一向站著。
不管是小門小戶還是高門貴族,結婚都是很昌大的,而太子結婚,更是龐大。
蕭承鈞與樓璟一同拜彆父母,兩人分立,並不打仗,主婚人唱和,魏氏強作笑容地說了句“恭聽父母之言”,便由人饞著樓璟上了轎。
樓見榆與魏氏坐在正堂上,臉上的憂色遮也遮不住。魏氏穿戴一品夫人的誥命服,尚且年青的臉光彩照人。她本年不過二十三歲,隻比樓璟大了六歲,因著是續絃,封誥不能超越樓璟的母親,封不了超一品,隻封了一品夫人。
好不輕易熬到了迎親的時候,太子上馬在門外受東宮官朝拜,樓璟在屋內拜彆父母。
待安國公甩袖拜彆,樓璟轉了轉手中的小玉瓶,倒出一粒藥丸來嗅了嗅,與暗格中那一瓶是一樣的藥。不由得嘲笑,馬上見效的藥多數對人有害,這類更是拿幾種毒藥配的,吃多了後患無窮,在疆場上等閒也是不會吃的。何況父親儘管讓他施禮的時候不出醜,就冇有想過,進了洞房太子莫非會看不出來嗎?到時候他如何辦?
肩輿停了下來,趁著紅箭射轎的時候,樓璟吞下了一顆藥丸。
“城東青蓮寺,寧心法師。”樓璟奧秘兮兮道。
樓璟站在正堂中間,看著一副理所當然地坐在主母位上的魏氏,掃視了一眼兩人中間空空的檀木桌,微淺笑道:“本日大喜,緣何不請母親的牌位來,這讓兒子如何拜彆父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