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樓璟現在的身材,迎親前一天的折騰下來已經有些吃不消,次日還要早夙起來,神采變得越來越差。恰好太子娶男妃,隻能讓寺人來幫著清算儀容,而被指派過來的,竟然是內侍省總管——內侍監沈連。
全部大昱朝,隻要皇上與太子能夠娶男妻,因此除了號衣都是男人號衣外,大部分禮節與男女嫁娶附近,乃至作為妻的一方是要粉飾頭的。這倒是便利了樓璟,畢竟他這半殘之軀,一番折騰下來神采定然很嚇人,出了這個正堂,丟人可就丟的皇家人了。
魏氏像燦如春花的笑容立時僵在臉上,樓見榆也是一滯,旋即壓著肝火道:“你母親就坐在這裡,說甚麼胡話呢!”
寺人身有殘破,這些眼高於頂的勳貴後輩向來是看不起宦官的,隻是這些年內侍省權力日盛,讓那些人不得不低頭,但一些藐小之處仍免不了會顯出對宦官的鄙棄,像樓璟這般如同對待文官普通、毫不造作的行事,天然能博得沈連的好感。
肩輿停了下來,趁著紅箭射轎的時候,樓璟吞下了一顆藥丸。
兩人說談笑笑,看著一團和藹,隻是苦了樓璟,如果彆人前來倒還能夠躺一會,沈連在這裡便隻能一向站著。
沈連現在已有四十多歲,隻是繁華繁華地滋養,看著仍然年青,略顯肥胖的白淨麵龐,笑起來有些陰冷。
樓見榆與魏氏坐在正堂上,臉上的憂色遮也遮不住。魏氏穿戴一品夫人的誥命服,尚且年青的臉光彩照人。她本年不過二十三歲,隻比樓璟大了六歲,因著是續絃,封誥不能超越樓璟的母親,封不了超一品,隻封了一品夫人。
樓璟站在正堂中間,看著一副理所當然地坐在主母位上的魏氏,掃視了一眼兩人中間空空的檀木桌,微淺笑道:“本日大喜,緣何不請母親的牌位來,這讓兒子如何拜彆父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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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個……給你……”影象中一隻白嫩嫩的小手,將一顆與手心差未幾大的窩絲糖遞給他,一張小臉還是繃得緊緊的。那隻手軟軟的,特彆像過年的時候母親給他捏的小兔子饅頭,熱熱暖暖的帶著些奶香氣。
屋內還冇有拜彆,世人急得團團轉,樓璟隻是好整以暇地立在正中,看著樓見榆忿忿地讓人去請牌位,看著魏氏那明淨交叉的臉,身上的疼痛似都減輕了很多。
淳德帝在位的這十年裡,內侍省的權力一再擴大,現在的內侍監乃至可比擺佈丞相,且宦官心狠手辣、喜怒無常,樓璟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力來對付沈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