亭台樓閣欲哭無淚,隻好替他多添被褥,恐怕他冷著凍著。
王述之思慮深遠,倒的確令民氣生佩服。
廊外風驟雨急,一旁的樹木晃得短長,司馬嶸披垂的墨發隨風而起,髮絲輕掃肩頭,在王述之的手背上、手指間輕拂而過,彷彿不經意間在心底某處留下一道清淺的印跡。
“是,部屬聽內裡起了風雨,想起丞相屋頂有兩個洞穴正對床榻,便有些擔憂。”拐角處冷風更甚,司馬嶸攏著衣衿的雙手微微緊了緊,抬起雙眸,藉著夜色隻見到不甚清楚的表麵。
“我打發他們安息去了,明日再清算也不遲。”王述之鬆開他的肩膀,俯身拾起地上的燈籠,笑道,“今晚我先在你這裡住一晚罷。”
一局對完,王述之對勁輕歎:“唉,上回輸給你,可叫我掛唸了好久,今晚總算扳回一局,麵子算是找返來了。”
漸入深夜,燭火將兩道身影映在窗上,與內裡搖擺的修竹相襯,顯得屋內更加沉寂。
“皇上壓著確實的證據,卻說交給吏部去查,你說這是為何?”
來人抬高嗓音:“稟丞相,太子那邊運送賀禮的馬車剛到建康,明早就該入城了。”
王述之忍著笑,點點頭:“唔,言之有理,隻是不知方纔誰說了一大簍子的話……”
王述之頓時笑起來,一手按在他肩大將他轉過身去,掌心緊了緊:“你如何穿得如此薄弱?”
“陸公子此前偶然宦途,連本身的過人之處都視而不見,天然不會在乎其彆人的,更何況,部屬本來就甚是平淡。”司馬嶸平靜說完,抬手指了指棋盤,“觀棋不語,弈棋也不該多言纔是。”
司馬嶸落下一子,抬眼看著他,故作迷惑:“丞相此話何意?”
白日晴好,想不到夜裡竟起了風雨。
司馬嶸聽得一愣,不明白他如何到本身這裡來了,問道:“亭台樓閣可曾替丞相打掃拾掇偏室?”
王述之語帶光榮:“幸虧給你伶仃辟了住處,不然我今晚怕是要無處可去。”
“唉……那倒不是。”
司馬嶸:“……”
當晚,王述之對峙要入那破頂的閣房安息,亭台樓閣嚇得夠嗆,紛繁出言相勸:“現在天寒,丞相千萬要珍惜身子,無妨先去偏室姑息姑息。”說著就要去替他清算床榻。
王述之等了半晌等不到他的迴應,朝他看了看,見他諦視棋盤,便轉開話頭:“你可知賀禮一案如何了?”
“一向盯著,未曾有動靜。”
而此時,王述之也已回到丞相府,卻不換朝服,不入門檻,直直站在院子裡舉目感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