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儲君!儲君!每日都惦記取儲君之位!全都一個鼻孔出氣!”天子怒不成遏,將摺子摔了滿滿一地,力道重得叫中間服侍的內侍嚇一大跳。
太子義憤難平:“豈止是打我,他從早到晚都在找由頭罰我,不是罰板子,便是罰站,我略微打個盹都要被他經驗半日!以往太子太傅何曾這麼無禮過?他們王氏的確欺人太過!”
齊大人是個呆板之人,單不說他本來就與王氏同氣連枝,光是那鐵麵忘我的名聲就叫人腦皮發緊,他這回入東宮能夠說是專門去整治太子的,太子每日起得遲了要挨罰,偷懶了要挨罰,題答不對要挨罰,就連出恭次數多了都要乖乖認罰,凡是太子一個不平氣,嗓門大了些,立即就給他扣一頂不尊師重道的帽子。
王豫派出去的人尚未到都城,天子這邊已有人滿頭大汗地衝到寢殿門口,隔著簾子急道:“皇上,大事不好!”
天子執意偏袒,世家們也不能當真拿著刀架在他後頸子上,隻好讓步一步。
“這……部屬也不知。”
那人雙眼透著驚駭,快速道:“大司馬帶著二十萬雄師前來,意欲攻打都城!”
想了想,王豫將侍從喊過來,沉聲叮嚀道:“傳令下去,持續前行,統統人暫不回荊州。另,派人去丞相府扣問此事。”
“那邊的百姓對永康王竟如此戀慕?”天子在禦案前去返踱步,斂眉沉思,最後感喟一聲,擬旨叫人往永康王府送去大量珍稀藥材、滋補聖品。
皇上蹙眉,食指輕叩,沉默很久。
那人彷彿猜到他的顧慮:“皇上不必過於憂心,幸虧京中另有王丞相,隻要他在,大司馬必會有所顧忌,不會冒然行事的。”
“是。”
庾皇後在他耳側小聲說了一番,最後慎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背:“此事不成張揚。”
“甚麼?!”天子大驚,手中的杯盞砰一聲摔落在地,裂成無數碎片。
他早就想給王豫增加幾道桎梏,隻是王豫雖讓他顧忌,卻從未有過超越的行動,他不敢貿冒然撕破臉麵,他客歲將王豫留在都城已經讓相互嫌隙更深,現在如果故伎重施,恐怕會適得其反。
皇上早已頭痛,見此事大的定奪已經把握在本技藝中,在小事上便懶得再多做計算,遂允了王述之的發起,任太子如何不滿,都隻是淡淡揮手:“此事就這麼定了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