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豫微微訝異，隨即皺起眉頭，點頭應了一聲，邊往山下走，邊迷惑道：“此處離都城不遠了，皇上送的哪門子聖旨？”
天子正靠在軟榻上，由庾皇後替他捏肩，聞言心中一緊，伸展的端倪敏捷斂至一處，問道：“出了何事？鎮靜成這副模樣？”
王豫站在山坡上，麵龐有著武將慣有的嚴肅，鋒利的目光掃過庾氏雄師，心中起了些迷惑：比來庾茂那廝神采不對……
“嗯。”天子點了點頭，“朕也在想，不能再將大司馬困在京中了。”
齊大人是個呆板之人，單不說他本來就與王氏同氣連枝，光是那鐵麵忘我的名聲就叫人腦皮發緊，他這回入東宮能夠說是專門去整治太子的，太子每日起得遲了要挨罰，偷懶了要挨罰，題答不對要挨罰，就連出恭次數多了都要乖乖認罰，凡是太子一個不平氣，嗓門大了些，立即就給他扣一頂不尊師重道的帽子。
太子聽得麵色不虞，從鼻孔中輕視地冷哼一聲，不屑道：“東宮已有多位教員，不勞煩齊大人了，齊大人一大把老骨頭，顫顫巍巍的，還是多多安息為善。”
天子執意偏袒，世家們也不能當真拿著刀架在他後頸子上，隻好讓步一步。
那人彷彿猜到他的顧慮：“皇上不必過於憂心，幸虧京中另有王丞相，隻要他在，大司馬必會有所顧忌，不會冒然行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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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上蹙眉，食指輕叩，沉默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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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子被這動靜壓得透不過氣，心中已然信了九分，隻是無憑無據，他卻不好措置王豫，思忖半晌，道：“冇有真憑實據，此事怕是不好辦……”
王述之大為不滿，將手底下一個老固執推了出來，笑眯眯道：“太子殿下尚且幼年，單獨檢驗怕是會不得方法，無妨讓齊大人入東宮為其傳講課業、講授義理，如此也好對太子殿下行催促之職，免得孤負皇上厚望。齊大人德高望重，有如此良師指引明路，想必然會事半功倍。”
“儲君！儲君！每日都惦記取儲君之位！全都一個鼻孔出氣！”天子怒不成遏，將摺子摔了滿滿一地，力道重得叫中間服侍的內侍嚇一大跳。
軍中得了犒賞，向來是一層管一層分發下去，到了小兵手中已經所剩無幾，二十萬雄師趕回荊州，遲早還是會獲得應有的犒賞，可眼下卻要為這寥寥無幾的犒賞，特地趕到都城？
天子想了想，點頭：“也隻能如此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