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胖和尚說得有事理,子時就是深夜11點了,寺內的徒弟當然應當睡覺安息。不過,黃夢梁還是感覺有點不對勁。寺廟再晚,也不該黑燈瞎火嘛,特彆是那大雄寶殿,佛前的長明燈,怎可芯熄焰滅?

約莫三個月前,雪山聖母蓮座下的長明燈俄然燃燒。寺廟的長明燈燃燒,偶而也是有的,或風吹滅,或油燃儘,但隻要立即添油撲滅,也並無大礙。恰好那晚,殿堂統統佛像菩薩的長明燈冇熄,唯獨雪山聖母的卻燃燒了。更糟糕的是,寺院的掌燈執事又忽視了,讓雪山聖母的長明燈燃燒一夜。

到了格西法師的禪房,黃夢梁用過早餐,格西法師又為他泡上一杯香茗。黃夢梁不吭聲,捧著茶杯啜口熱茶,就等著大和尚開口,看他會說些啥。

瞧見亮光,黃夢梁內心也是一喜,總算在這若大的寺廟找出一絲人氣來。他徑直來到亮光處,排闥進屋,瞥見一中年和尚盤坐薄團,嘴裡無聲翕動,手中木槌不斷敲打麵前的一隻木魚,卻仍然冇有收回一點聲響。

牆上掛一盞豆油燈,昏黃的光照著位無聲敲打木魚的中年胖和尚。他身披紅色法衣,閉目盤坐,麵龐無情無慾,似是六根平靜的得道高僧。黃夢梁進屋,這和尚方纔睜眼旁觀。見是一名風塵仆仆的年青人,不由也是詫訝。要曉得,此時是這大慈寺多事之秋的辰光,且又在這高寒極地,一名扛著沉重施禮的年青人,俄然黑夜來訪,怎不令人錯愕。

站在大雄寶殿前的空壩,黃夢梁支頭四望,竟冇有一個和尚的身影。貳內心也禁不住嘀咕,如何這座乾清乾淨的大廟子如此冷僻。是菩薩不靈?冇有供奉,貧乏香火錢,和尚們一個個都卷被蓋走人?

“我是本寺赤巴,聽聞施主昨夜到臨本寺,本應即來探視,見施主已經歇息,未敢打攪,今早特率眾僧前來恭候!”

用酥油揉搓的糌粑,噴噴香,味道不錯,黃夢梁也不客氣,幾口吃了,就鑽進本身的睡袋歇息。那和尚直是謙讓待人,本身掛單是客,他卻安設好黃夢梁後,乾脆把這間禪房讓出來,出門另尋住處。

黃夢梁美美睡了一覺,第二日,從那暖和的貂皮睡袋中鑽出來,舒舒暢服伸個懶腰,走到門邊翻開房門——他一下怔住了!門外,烏泱泱鵠立一大群和尚,個個神情莊嚴,合什躬身,像是在恭候菩薩祥降,羅漢到臨。瞧見這大禮恭迎的步地,黃夢梁一時驚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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