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將朝良噎了噎,她清楚擺出了一副被他壞了功德的姿勢來,他皺眉:“你如何……”
她傾身去,如玉的指尖就按在他的心口,隔著他玄衣上的重重斑紋,像是掐入皮肉去將他的心挖出來,那遍及著熱血的心臟,在他胸腔中新鮮地跳動著,她眯起了眼,聲色曼曼:“吃你麼,魔君?”
這番話說得自暴自棄,長離眼角閃過一抹捉摸不透的神采,隨即他便欺身而上,雙手撐在她腿側,靠近了連鼻尖都與她相挨著,含混的氣味這幾近不存在的間隔間掙紮,他像是想將她勾引,沉沉開口:“如許也好,不如你跟了本座,八荒之大,你想去那裡本座便陪你去那裡。”
許是她最後的那句話將他激憤,一貫情感不過露的朝良低聲喝道:“胡說!本君何時有過這類設法?何況破軍她……”
長離皺了皺眉:“煮粥,熬湯?”
她錯著牙,嘲笑道:“這麼講,我還當感激破軍了,若不是破軍,朝良君當時也不會那樣及時地呈現在我麵前。”她語氣狠惡起來,眼角泛出赤色的紅來,“感念朝良君大恩,無覺得報呀!”
定光畢竟是冇有刺中神態怡然的魔君,因兩隻纖長的手指堪堪將劍鋒夾住,劍尖離長離獨一一寸之距,他在她身後,對著朝良暴露了勝利者的笑容。
封印之上的冰梅花本大多都是含苞待放的姿勢,在這一瞬俄然盛極,暗無天日的淵底俄然暴風高文,將花枝吹得簌簌顫栗,香雪迷濛間朝良喜怒不辨的聲音傳來,凍如三九寒冰:“你們在做甚麼?”
她非要和他作對,偏不讓他將話講下去:“我不聽!”
他不放,她另隻手幻出竹玉杖來就向他打去,他也不躲,直端端打在了他的前額,頃刻皮開肉綻,鮮血沿著他的臉頰緩緩流了下來,掠過了他的眼角。
如何不成能了?長離便想不通,他瞎了眼都能瞧出來她喜好朝良,能夠喜好朝良,便不能喜好他嗎?這事兒也會分先來後到之說,朝良先碰到她,那是她尚是孤寂的一人,那他便成了她的光,今後的風景一概都未曾入她的眼中了。
聲音又輕又柔,她問道:“朝良君如何來了?”
不但是他,連她也未曾了悟,不然為何會一向計算著疇昔不肯放下。她垂下了眼睫,光暈落在她的眼瞼上,溫和而溫馨,她說:“我不肯再當破軍,當初我那一死算是還了帝神的哺育之恩,八荒災劫與我再無乾係,便讓這八荒自生自滅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