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乃百年可貴一遇的阿末香，趙公子請看。此物全呈紅色，而非慣見的黑、灰。是真真顛末百年海水浸泡，毫無雜質的上品。”蔡當家目光一轉，拱手笑道，“當然，若非親王大力互助，鄙人即使出上再高的價，也一定能獲得。”
“我這不是擔憂你……”周泉光啞然住嘴。不想一兩句又把話說到了禁區，他煩惱地抬手捶捶額頭。麵前一晃，素服人影已將古琴放下，起家走出艙外。
暖陽傾斜而下，一道殿門之隔，躍然冷暖如兩個天下。他深吸一口氣，目光下移，略略一頓。
船伕逆流撐船，江聲喧鬨浩大，輕舟又向夕陽進些。簾帳挽起，走出一個灰黑長袍的青年，濃眉剛毅，臉孔明朗，恰是曾任太孫少傅的周泉光。
趙尋雪大步走上前，一把抓住床上女人被血染得猩紅的手，嘶聲喚道：“寧兒？”
“君子信守一諾，死生亦不言悔。”他笑望著他，“泉光，我們回京。”
好久，清越孤寂的嗓音傳出：“坐往舟旁江風逸，琴憶月夜伊人音。”
雙寧心腔陣陣直跳，混亂一片。也不知究竟是在心動他救人的固執當真，還是酸楚他遍遍覆吻那人時，眼神中的脈脈情深。
說完，他竟再不睬會二人，回身大步而走。
玉鏘眼圈尚紅，但一見皇上出來，神采便天然歸於安靜，幾近叫人聽不出他呼吸鼻音的非常。陳聿修心下微歎，悄悄捏了捏他的小手，表示他隨殿門等了好久的白鷺去換衣修容。儀容不整不成麵聖，玉鏘想了想，隻得咬牙回身。
快速，他分開她的唇，吐出一口汙血在地。雙寧這才從震驚中回神過來，小跑上前。他已吸過第二道，恰好接過她的盂盆吐出穢物，沙啞道了聲“多謝”。
“走開啊！”頓時少年朗聲大喝。卻在這時被一騎白馬吼怒超出，那人沉穩出聲：“殿下，宮中奔馬有違宮規……”
陳聿修垂下眼，拱手躬身：“臣，領旨。”
趙尋雪抿唇一笑：“蔡公不過是見我方纔退席行走間，腿腳似微有不順，加上鼻塞聲重。望之憂我有風寒濕痹在身，特贈此酒。一片美意，無聲而潤人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