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番話有理有據,常繼壓根冇法再回嘴。皇上思慮半晌,也起了惜子之心。想起君意沈兩年河岸馳驅,每次都曬黑了一身皮膚,累得精瘦了纔回京。讓他歇歇主理武舉也挺好,這麼一想,便一錘定音:“那便就如許吧,都水監,治水一事,你待從魏王這裡交代後,便去與鄭國公商討吧!”
君意沈坦坦說出這一番話,便悄悄地躬身垂首。聽著周遭悄聲的群情,靜待禦座上的覆信。
高徹辰目光微斜,笑道:“停頓了些許,鄙人這一代與上代弟子年紀差彆不久,江湖武學重生未幾,此事不必急。當下最急的是……”
“舉國安寧方纔兩年,這廂也不見是治水的怪傑,這般獅子大開口,國庫怎保持得住啊!”
“陛下,臣有貳言。”
太孫望著他遠去的背影,嘲笑一聲:“高徹辰,你聽好了。”
“是。”
“這趟治水,短則一年,長則數年。比及我功成,這都城都該是他東宮太孫的天下了,我纔不乾呢!”君意沈哼聲說完,方纔轉頭,正都雅見陳聿修拉著郭臨的手放到鼻端。
太孫沉默,低聲道:“侄兒何能,可幫孃舅?”
常繼送太孫回東宮,一言不發,直到宮門口彆離,他才微微垂眼,聲音若深淵低鳴:“方纔為何不出聲幫孃舅?”
“你說淵華宮要彙集天下武學,做得如何樣了?”
聽著他擁戴的答覆,他總算笑了一聲,回身往殿內走去。
因這治河實在是份苦差,辛磨難耐不說,稍有偏差死了百姓,禦史們的嘴可不會饒人。君意沈雖是年年都未管理出甚麼大效,但好歹無功也無過。何況他著力又出財,偶然自掏腰包安撫沿河百姓。他外祖父蕭閣故鄉底頗豐,這兩年亦是無怨無悔地幫手他治水。以是百官們看在眼裡,心中對魏王多少增了分讚成。
“當真捨得?”郭臨攙著陳聿修跳下車,笑道,“我方纔還在聽河南尹嘮叨,說你治水了這麼久,眼看就要功成身就,卻在最後關頭負氣讓出了,實在可惜。”
他細細地嗅了下,眉眼一彎,輕柔地望著她笑道:“還說不是,你聞,可不是熏得桂花香麼?”
郭臨聽完,頓時瞪大了眼,倒吸了一口冷氣。她原覺得常繼此時站出來,如何也會攻訐君意沈要錢太多,再帶思疑下他的用心。可千萬冇想到對方招數更高,反而說他錢冇要夠,還很多要點纔好。
如有旁人在此,決然大吃一驚。想不到一貫沉著慎重的常繼,會對現在高居魏王之位的君意沈直呼其名。太孫卻嗤然一笑:“孃舅這話又是說給那個聽?好似打算將德王叔弄死的不是你們普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