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於空中飄飛的素淨袍子,奔馳的烏騅馬,在元娞的視野裡化成一點,唯有長龍般的車隊迎著風遲緩前行。
“噢。是賣小食的商販嗎?我都兩眼昏花了。”元靈均有氣有力的,看誰都感覺是賣吃食的。
是要降雨了嗎?她昂首望著天幕,一行白鶴悠然掠過,幾隻停落鬆林,在虯枝上騰躍跳舞。
元靈均昂首看向樹梢裂縫處的天氣,內心焦心。
初春的天,寒氣不輸於冬。 長長的步隊在料峭的東風裡徐行前行,年青的兵衛扛著旗,純白的氣體從口中飄出,恍惚了火線的門路。
此時的天陰沉得嚇人,眼看就是一場大雨,主仆幾人還在林子裡冇頭冇腦地打轉。
但是呈現在麵前的一幕讓她頭皮麻,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。她們的馬車不知去處,地上到處都是鮮血,卻不見半具屍。她挪開腳,紅色的血滲入了鞋底,裙邊也泅濕了。而那青衣女子的車馬早就冇了蹤跡。
大漢領命出去。青衣女合上門,緊緊地拴上門閂,回身見一老婦惶恐失措地站在麵前。“如何了?”她問,一邊走向簾幕。
她跺著腳,奮力大喊:“拯救啊,賊人劫走了殿下。”
女子瞅了四週一眼,神采惶惑:“事關惠王君的存亡,此處不便直言,殿下可否移步?”
她俯下身拍馬的脖子,玉頂烏騅頓時張蹄飛奔起來。
元靈均急步上去,扒開波折灌木,一條儘是血跡的亂石小徑直通火線的青瓦小院。
“妾有惠王君帶回的動靜。”
“殿下。”
“隻保孩子。”青衣女打斷她接下來的話,瞪住老婦威脅,“如果保不住,你們一家長幼的命就不好說了,想活命就照我的話去做。”
見元娞單身一人跟疇昔,兩人前後走進了一座修在略高處的長亭,婢女頓時不知如何是好,立在原地擺佈打轉。跟不是,不跟又不放心。細細一想,那名俄然呈現的女子總在決計躲避殿下的詰問,且神采舉止到處透著說不出的古怪,倒像很焦急似的。
窗外一群老鴉振翅飛起,停歇在屋頂之上。
“光天化日,輦轂之下那個敢劫去沛王。九萬,隨我來。”
空曠的四野傳來她的覆信。此處是京郊,路上也冇見甚麼人顛末。她抹了把腦門的汗,想到出府帶來了侍衛,便提起裙襬著慌地往回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