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間兩人一方感覺丟臉,另一方感覺難堪,聊了些氣候景色,都冇興趣再說下去。隻見這雨漸次變小,怕要再等些時候才停得下來,這般乾坐著也實在侷促,周秦因而挑了個不出錯的話題,“我瞧著這是義府大師做的琴吧?傳聞他這幾年可貴親身脫手了。”
兩人站住了,老仆卻冇管他們,而是邊跑邊喊,“世子爺,這雨大,先回亭子歇一歇吧,老奴這把身子骨但是禁不起折騰了!”
與新來的世人打了個照麵,周秦不由“咦”了一聲。
少女聽得外人的聲音,忙轉過身試了淚,又有丫頭上前替她辦理。倒是那嬤嬤答道:“太客氣了,本不是我們的亭子,雨這麼大,快出去躲躲罷。”
出來得急,天又亮,因此一把油傘都冇帶,海棠幾人翻了一通,也隻好拿了件遮陽的淺綠色細紗罩子給周秦籠了頭,不一會,雨滂湃而下,竟似瓢潑普通。
兩剛正要錯開,忽聽假山背麵傳來龐雜的腳步聲,又有人喊道:“世子!”
那老仆甩了兩下甩不掉,便隻好被兩人架著,無法道:“放我下來,我不去追,我去那邊廊子下頭躲雨!”
是在金水河邊“五錢花圃”裡頭那兩名勁裝男人,此中一名還被周秦膠葛出來好幾處弊端,終究還是那花圃內的老者解了圍才走掉。
海棠幾個叫這雨水一澆,個個落湯雞似的,周秦頭上罩了細紗,那紗質精密,透不下雨來,衣衫卻也跟著儘濕了,瞧著不遠處有座亭子,忙叫了丫頭一起去亭子那避雨。
這亭子名叫滄浪亭,入口處掛了一副聯子,聯曰清風明月本無價,近水遙山皆有情。亭子建得並不廣大,四周設有迴廊條凳,中間另有一張大圓石桌,幾隻石凳。
一時那嬤嬤用眼神剮了丫頭一眼,又勸道:“何必來著,世子是做大事的人,心肝腸子冇那些彎彎繞繞,他想是瞧著您在裡頭,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,到底不太好,這才走了,不是……”她說到一半,見周秦幾人過來,卻住了嘴。
裡頭卻不是空的,有一名少女麵向亭口,坐在石凳上正伏桌嚶嚶哭著。少女背麵站著一個丫頭並一名嬤嬤,那嬤嬤正俯身安撫,手頭遞了帕子,那少女卻並不睬會。
周秦忙上前與她見了禮,兩人酬酢一陣,將方纔產生的事情含混著混了疇昔。
周秦便進了亭子,隻見石桌上擺了一扇瑤琴,又用白鶴仰天的香爐子點了香,煙氣氤氳,合於從上,聞著似檀似麝,倒是合王香鋪纔出的沈腦香。周秦不愛用熏香,感覺那味道讓人不舒暢,是以府中隻采買了些許預備給趙老夫人用,她記得這沈腦香三兩銀子隻得指甲蓋大的一片,便轉頭去看那瑤琴,瞧著那琴柄上刻了一彎雲紋,便知是製琴大師王義府的手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