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子荊、公子悍、庶公子負芻,何報酬王利我秦國?”觸及楚國的政權更替,秦王政天然不會草率。“荊人若亂,能亂幾載?”
楚宮以美作繩尺,秦宮奉威為圭臬。楚宮之美使得魯昭公背悖周禮,於魯宮另蓋了一座楚宮;秦宮之威則讓‘十三殺人,人不敢忤視’的秦舞陽未行刺就色變振恐,不能本身。現在,就在這陣勢最高、威勢非常的六英宮正寢裡,一場嫪毐之亂善後的會商方纔結束。
庶公子負芻,不顯才德。其真若與城尹景驊謀而弑君,自主為王,雖已立冠,然得位不正,民氣不附,實對我最利,何如…何如……”
秦王政雖討厭呂不韋引見嫪毐於母後,悔恨其放縱乃至是鼓動嫪毐兵變,但還是要佩服他的見地。呂不韋說完,秦王政道:“荊國三子爭儲,何報酬王對我秦國無益?請季父教寡人。”
除此以外,秦國宮殿固然不似楚國那般高堂邃宇、層台累榭,倒是另辟門路,以陣勢營建威勢。即是說,楚宮是一塊高山,因為地處江南、窪澤連片以是需求‘層台’,不但‘層台’,堂室還建的高大,而地處高原的秦宮底子不需求甚麼層台,皋門以後的宮殿循著陣勢,一門高過一門,一殿高過一殿,人出來的時候要爬長長的門路,需瞻仰那些宏偉的宮殿。
“臣聞荊人已立大子,何來爭儲之說?”國尉桓齮問道,楚國固然不是秦軍當前的仇敵,可也觸及當下滅趙的戰略。“若能亂之,最善不過,可如何使之亂?”
“荊王已立大子荊,不立公子悍。為防變故,特命楚將景陽之侄景驊領王卒左軍,為郢都城尹。庶公子負芻知景驊與黃歇有仇,已親往說之。”國尉相問,議事的又都是重臣,昌平君不得不據實相告。“侯者已使令尹春申君門客李園、公子悍之舅刺荊大子,今李園委質於我。若能使庶公子負芻與景驊為謀,弑君而立,荊人必亂。”
畢竟是相國十多年的秦國相邦,楚國甚麼環境是一清二楚。楚國王族權勢、職位遠高於公族和卿族,立國八百餘年,獨一一次若敖氏之亂,其他都是王族內鬨。王族內鬨的好處就是王位永久是楚王兄弟或者楚王兒子的,政權根基能保持穩定和持續。公族兵變、卿族兵變就分歧了,晉國三分、田氏代齊,這纔是讓一個國度完整分裂、全麵動亂的決定性事件。
公子悍亦年幼,然黃歇愛之,其母李妃亦其所獻。若立公子悍為王,楚國大權皆操黃歇之手。救趙、滅魯、合縱,俱是黃歇一人所為,今後荊人必幾次聯魏救趙,雖是小恙,對我也倒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