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陽之師到來本該是一場歡迎宴會,卻因弋陽君的原因不得不臨時加了一場閱兵,待閱兵食享結束,已經是深夜。彆人都睡了,息縣縣公成介仍閒坐於縣衙,諦聽成墨彙報軍務――息縣為楚軍南麵集結地,軍務繁多。
渡至淮水北岸的畫舫又劃了歸去。舫上,弋陽君神情彷彿,不苟談笑,成介卻與曾瑕有說有笑,問他來時的環境,待說到曾瑕的三個兒子時,成介笑容才歇了下去。
“既如此,當請郢都、期思緩運糧秣。”成介也冇有甚麼好體例,“再則叨教是否可隻運粟米於此,如此一石粟僅半石不足。”
“西陽缺糧,不得不令人留邑收割粟稻。”曾陰也站在小丘上,弋陽君說人少,他不得不再次反覆先前的來由。“便是此次出兵,也需請息公襄助糧秣。”
楚軍攻占稷邑的這一天,是玄月庚申日。楚國曆法為了有彆於中原諸國,編年並非以國君即位為肇端計算,如‘隱公元年’、‘莊公十年’之類;而是以大事件為肇端計算,比如‘大司馬昭陽敗晉師於襄陵之歲’(即楚懷王六年,公元前323年)、‘秦客公孫鞅問王於戚郢二年’(即楚宣王十九年,公元前353年)。
正如十二時製直到東漢才於官方逐步實施一樣,反應玉輪圓缺,朔、望、晦的太初曆也是漢武帝期間纔開端推行的。在此之前,每月第一日並非朔日,每月紀日也不是後代農曆慣用的月朔……十五,而是天乾地支。西週期間,每月朔日由周朝史官年初推算,然後分發諸國,到了東周,則有本國的史官或者天官推算。
本年的編年,郢都史官一改之前的‘五國合縱伐秦四年’,定為‘大子荊作水車之歲’。是以,這一天在息縣史官的筆下便是:大子荊作水車之歲玄月庚申;其大事,便是西陽(今光山縣西南)邑師至息。
“唯。”成墨點頭記下。
“小子曾陰見過息公、弋陽君。”父親說完,曾瑕的二兒子曾陰緊接著說話。“請兩君明鑒,我邑所發皆為虎賁之士,定不輸秦人銳士。”
成介倉促下了城頭,燎火下息縣南門大開,他親身驅逐曾公入城。
月下怎可觀兵?弋陽君不管,他當即答道:“既有所請,本君從之。”說罷便出列登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