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王，我越卒不懼死，請令越卒赴此死地。”舟師將領歐柘頓時開口。“即便大翼儘碎，我越卒善水，亦當無事。”
鑣公提出的那些題目讓人沉思，衛繚不答反問道：“若不伐荊國任其喘氣，他日荊人必滿是身著钜甲、腰懸钜刃、手持夷矛之軍。”
“大王誤矣。”衛繚長歎。“大王未見荊人矛陣之前，亦不知矛陣可連破秦卒。大王未見東洲西洲，未見八尺之馬，豈能說世上無此馬？荊王曾言，天下九州僅中洲東麵之一隅。若非如此，周穆王如何會西王母？如非如此，大王所佩之白玉，又從何而來？”
“大王，若任由趙國滅燕，趙國得地，患更無窮。”鑣公再道。他俄然想起一事，急道：“那燕國大子丹曾言於臣，說燕國亦有煉钜之術，命其獻之，我秦國也能有钜甲。”
鑣公越說越活力，他最後揖向趙政：“大王，蒙武之策，下下之下者也。為今之計當與荊人停戰。矛陣之強，強在钜甲钜刃，無此兩物弗強也。國尉府速速命人從荊國尋钜鐵之術，秦軍不成再用皮甲銅兵，當換钜鐵兵甲。”
荊王即位不過三年，三年即有钜鐵之術、投石之器、大翼之舟，十年當如何？荊王曾言，欲駕舟於海，取東洲之三穀，尋西洲之駿馬、得南洲之金石。
黃河中下流地區粟麥輪作，一年兩收，產量已經很嚇人了。紅薯、土豆這類一年三收的外洋異種，哪怕有關外洋的傳聞裡有所言及，也無人敢信。
“既是不如，又有何用？”趙政再次絕望，他平生中從未感覺哪種技術如此首要。
大翼戰舟順水而上，關頭的不是險要，關頭的是航速。如果順水而上的速率不能大於此處的水流速率，那是如何也上不去的。
*
見趙老將軍與鬼穀出身的本身辯地理，衛繚忍不住笑。他道：“崑崙之西，另有月氏，月氏之西，亦有邦國。月氏商賈就在鹹陽，趙將軍何不一問？”
從水路繞後奇襲函穀關，聽起來不錯，但酈且一聽就變了神采，連連說不成。熊荊後代隻傳聞過三門峽，曉得那裡是個大壩，卻不知建大壩之前那裡有甚麼。
月氏商賈不但在鹹陽呈現，也在邯鄲呈現，此前東周未滅，他們更是雲集洛陽。南邊的犀角、寶珠也就算了，上等的崑崙美玉，明月之珠全由這些人發賣。而秦國、乃至天下七國產出的絲綢一年紀萬匹數萬匹全由他們運走，誰信賴崑崙之西冇有邦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