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睡中的馮氏神態安祥,三十幾歲的婦人,卻已滿臉皺紋,蓬亂的頭髮裡異化著絲絲白髮。

見到蜜斯被掐住,杏雨趕緊衝上來掰馮氏的手,邊掰邊對還在櫃子前麵看著的婆子喊道:“你不過來幫手,是安的甚麼心!”

青花鸚鵡牡丹爐香霧嫋嫋,輕煙縷縷,把人熏得昏昏欲睡,杏雨手中的團扇搖得越來越慢,小巧瞟她一眼,小丫頭貪睡,這會兒正在打盹兒。

小巧從湘妃榻上坐起來,趿上繡鞋,走到窗前。窗外一叢芭蕉翠綠欲滴,有輕風拂過,葉片微微顫抖,縱芭蕉,不雨也颼颼。

小巧苦笑,當時的母親打死也想不到,不過幾載,父親便再也未曾來過這間屋子,隻要窗外的芭蕉,每到雨夜,仍在聲聲泣訴。

那婆子趕緊道:“五蜜斯,這個不怪婆子我啊,廚房裡每日隻給大太太送一次飯......”

婆子口中的宋太太是父親的妾室宋姨娘,自從母親病了,父親便讓宋姨娘掌家,她固然冇有扶正,但府裡高低都尊稱她一聲宋太太,而其他的妾室的稱呼並冇有改,仍然是姨娘。

她記起來很多事,她來自另一個時空。

如許一間陳舊的屋子裡,卻點了貴婦令媛喜好的香料,這清幽淡雅的香氛與這間屋子和這屋裡的人都是格格不入。

那婆子仍然心不足悸,但小巧卻不想斥責她,八年來,統統服侍馮氏的丫環婆子都和馮氏一樣,要麼瘋了,要麼傻了,都說馮氏的瘋病會感染,府裡的下人們誰也不肯來這裡。這個婆子想來在府裡冇有甚麼依仗,不然也不會接下這個不利的差事。

小巧大力咳嗽,固然冇有大礙,但細嫩的脖子上還是被母親鋒利的指甲劃出幾道長長的血痕。

半年前,她大病一場,都覺得她活不了,冇想到她卻古蹟般的好了。這場病讓小巧瘦骨伶仃,卻也讓她開了竅。

看著捲菸嫋嫋的香爐,小巧秀眉蹙起。方纔她聞到這百卉香時便感覺有些不對勁,卻也冇有多想。而這時,她終究曉得究竟是那裡不對了。

當時馮氏方纔懷了第三個孩子,經常嘔吐,聞到這百卉香卻神清氣爽,今後便愛上了這個香味。

“那是給母親吃的嗎?已經冷了吧。”小巧問道。

此時春日,可這屋子裡卻仍然陰冷,縱是開了窗子點上薰香,還是有一股黴味,如何也去不掉。

小巧是昨天下午才返來的,自從母親瘋了今後,哥哥金子烽被父親送去了書院,而她則回了祖宅,養在祖母金老太太膝下。無法金老太太恨透了馮氏,連帶著對這個遠親孫女也恨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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