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骨肉畢竟是骨肉，她見了他，也是淚眼汪汪的，坐在桌前用飯，忍不住就哽咽起來。她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，“好好的，如何就駕崩了！”
她心頭惘惘的，“那榮王呢？她也不管了嗎？”
婉婉呢，因為一母同胞當了天子，在宮裡的日子較之以往更閒在了。現任的皇後固然也是友情平平，但起碼不難為她，需求的時候殿下長殿下短，嘴上還是非常熱烈的。
銅環說可不是，“殿下不曉得，今早上邵娘娘蹈義，跟從大行天子去了。”
朝中的喪報半夜時分就收回了，連續有背上插著白旗的寺人返來複命，婉婉朝廡房看了一眼，“廠臣今兒忙壞了，連人也不得見。”
婉婉頭皮頃刻一麻，驚詫問：“有如許的事兒？”
她每回見她，總有倒不完的苦水。她口中的惠妃就是鄭惠妃，當初太後跟前的紅人，半個月前絕食他殺了，關於她的死，到現在還是眾說紛繁。
“我又不是貓兒狗兒，由得他們措置。”她悄悄拂了拂袖袖，“我有我的主張，如果硬逼我，大不了求皇上賞我個宅子，我離宮單過就是了。”
趙老孃娘仍舊不罷休，“先帝同你雖不是一母所生，可心疼你的心，不比皇上少。要說嫂子，我不是你嫂子麼？我說的孃家親戚，也在朝中為官，他父親是都察院右都禦史，本身在承宣佈政使司任參議，生得儀表堂堂，品性又出了名的好，尚主雖說是攀附，但小伉儷過日子，圖的不就是琴瑟和鳴嗎。”言罷一笑，“我曉得你不美意義，也怪我此人太急進，原該和太後提的。罷了，等我轉頭探了太後孃孃的口風，再和你細說也不遲。”
銅環點了點頭：“想是和大行天子豪情太深了，捨不得分離吧。我們大鄴向來有朝天女殉葬的風俗，她跟著去了，能夠常伴大行天子擺佈，不然以她的位分，將來隻能葬在妃子陵寢裡。”
“當天子，就得拿親人的性命做代價嗎？”婉婉過後問銅環，“你有冇有感覺生在帝王家，並不是甚麼幸事？”
宮裡死人，向來不是奇怪事兒，婉婉對那些古怪的內/幕也冇有甚麼興趣，隻是怕她下不得台，假裝獵奇的模樣。這下子趙老孃娘打翻了核桃車，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，說惠妃的死不是她誌願，是家裡人的授意。當初先帝賓天，她冇有陪葬，又挨不著上陵地守陵去，賴在宮裡人憎鬼厭。她每天在壽康宮哭，太後因為她苟活，也不待見她了，她的日子非常難過。實在冇轍了，和家裡人討主張，鄭尚書有肚才，打發人送了個空食盒出去。惠妃一見大夢方醒，自那天起不吃不喝，冇消三天就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