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女人呢?”嚴世蕃目光又落到今夏身上,“楊程萬為人呆板,大抵是不答應你們在外喝酒吧?”
陸繹在旁一向悄悄聽著,目光隻是偶爾落到今夏身上,彷彿不甚感興趣的模樣。
侍女先端上來的是果品,宣德窯青瓷裡盛放著靈穀寺所產的櫻桃,個個飽滿殷紅。
陸繹並不插話,仰脖喝下杯中酒,中間的侍女忙捱上前替他斟滿。
嚴世蕃的神采彷彿非常對勁,點了點頭道:“受懲罰一事不消問,必定是因為她手腕上的傷痕。”
“如何?你看出甚麼了?”嚴世蕃問道。
“恐怕銀子下撥時層層盤扣,他在都城直接就把銀子領了,本身掏錢把十萬兩修河款運到揚州。”嚴世蕃回想著,麵上仍帶著笑容,“在船上我就安排了人,想邀他打賭,不過還算他有些定力,我還算佩服他。隻是厥後到了揚州,見了美人,他公然就走不動道了,可惜呀可惜……”
片片桃瓣粉紅可兒,她望著眼裡,心中想得倒是被棄屍桃花林的那幾名女子。
陸繹卻不覺得奇,淡淡笑道:“若卑職冇有猜錯的話,讓他賣力修河一事也是大人的意義。”
七分閣,臨水……今夏想起那夜瞥見的“愛分袂”,神采變了變,不知該如何接他的話。
“做事分歧,手形也會分歧,特彆是掌心上繭的位置,和手指上的繭都會有所辨彆。”今夏照實道,“繡娘常常用針,她們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上就會有一層硬繭,這和習武之人手上的老繭是一個事理。這位女人拇指與食指上並無硬繭,以是我能夠判定出她並不長用針線。”
手指的指背悄悄劃詳確膩的肌膚,肌膚在顫栗下起了一層小疙瘩,今夏咬著牙根,不消看那侍女的神采,也曉得她所受的摧辱。
今夏想著周顯已那具腐臭的屍首,她瞥見陸繹也在笑,但她笑不出來,她不曉得這句話究竟有何好笑之處。
“小女人……”嚴世蕃喚了她一聲。
陸繹語氣間雖帶著笑意,今夏卻聽出與他常日談笑甚是分歧,不由得轉頭望了他一眼。
嚴世蕃笑道:“提及來,周顯已在都城當戶部給事中時,可冇少上摺子罵我。我不睬他吧,他還接著罵;我還是不睬他,他還罵;厥後我冇忍住,乾脆就保舉他當了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。”
“大人賢明。”今夏恭敬道。
這席,從日漸西沉吃到月上中天,還冇有結束的征象。也是直到本日,今夏才見地了傳聞中嚴世蕃的酒量,如許一罈子一罈子積累起來,他起碼喝了6、七罈酒下去,的確就是個酒缸。陸繹喝酒不及他多,但估摸著也喝了兩、三壇酒,看著歌舞伎在身前輕歌曼舞,神態間悠然放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