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，你看這小我偶，是不是很像阿誰……就是阿誰。”今夏拽拽他衣袖。
隔在她麵前的最後一道帷幔分開，那人滑到她麵前，手中所端茶水恰好遞到今夏麵前――端茶的手是銅鐵所製而成，骨節精美，彷彿真人手骨般矯捷，茶杯被緊緊地鉗住，紋絲不動。
“卑職拜見大人。”她朗聲道。
最後，纔有一人，徐行朝他們走來。
她的手，涼涼的，微有點汗。
陸繹天然曉得她想說的是甚麼，此人偶論做工與機括，都比“愛分袂”要邃密很多，但卻有著異曲同工之處。他暗歎口氣，將衣袖從今夏手中拉出來，用手取而代之。
今夏望向那名侍女，看她年紀不過二八，明眸皓齒，生得甚是秀美。
無人迴應，一陣長久的寂靜以後，她聞聲“嚓嚓嚓”打火石的聲音，很快帷幔深處燃起亮光……
“有人麼？”今夏摸索著開口。
她一驚，猛地轉頭，正對上陸繹微皺的端倪。
以嚴世蕃的身份、脾氣，究竟甚麼話能在他麵前講，甚麼話不能講，這個尺寸的拿捏，今夏實在內心冇底，又如何敢冒然開口。
“大人有何叮嚀？”
按都城裡的傳言，嚴世蕃長得短頸肥白，是個大瘦子。但此時今夏看來，皮膚白淨倒是真的，比他身邊所立侍女的膚色還要白上幾分，卻身量均勻，應當比陸繹略矮些，但如何也不能算是個矮瘦子，至於肥頭大耳等等傳聞，更是挨不上邊。
陸繹冇看她，朝嚴世蕃道：“她隻是個六扇門的小捕快，舉止鹵莽，又冇見過甚麼世麵，在這裡多有礙眼，不如還是遣她下船吧。”
“你疇昔，讓她細看。”嚴世蕃推了一下侍女。
他的手觸及侍女身上時，今夏冇有漏過侍女麵上一閃而過的嚴峻和驀地生硬的背脊，明顯她很怕嚴世蕃，他的每一下碰觸對她而言都非常痛苦。
她今後瞥一眼，肯定下退路還在。
盈盈一握的腳踝，纖細，白淨，如一朵朵柔滑的小花綻放。
頭一遭見到這麼精美逼真的人偶，她細究地出神，壓根就冇有接過茶杯，突然間，銅鐵手鬆開茶杯，熱滾滾的茶水濺了一地，他驀地抬開端來，黑洞洞的雙目正對上今夏，將她駭得踉蹌退開一步。
正在此時，本來悄悄站立的人偶突然動了起來，往前一衝，然後哢哢哢地沿著來路發展歸去。同時，屋內的帷幔敘敘升起，今夏昂首望屋子頂部，一根根圓管不知由甚麼機括節製，正漸漸轉動著，捲起帷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