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馬扶舟麵色一變。
“阿拾抓緊。”趙胤拉住時雍,身子同她一起下沉。
然後被囊括而至的流沙撲個正著。
白馬扶舟輕浮地點頭。
但見熔漿點點的廢墟上,一抹亮眼的白光忽地閃過,那黃沙活動的“巨型沙漏”俄然暴開。流沙伸展而出,如決堤的海水奔騰而至,速率快得驚人,將火紅的熔漿一朵一朵埋葬。
他的臉轉向時雍,看著她滿頭大汗的模樣,眸底光芒微熾。
“多數督既然不信,不如讓郡主上前,摸摸我的臉,搜搜我的身,看我是不是白馬扶舟?如何?”
一隻手緩慢抓住了她。
繡春刀一劃,淩厲的刀光卷騰飛石,破空而去。
時雍皺眉,抿唇不語。
白馬扶舟揚了揚眉,舉劍迎戰,刀劍相擊收回金石交擊的刺耳聲,令民氣弦發顫。
“錚”地一聲,趙胤收回繡春刀,冷然直視。
他旋踵避開。
實在她不明白趙胤為何一口咬定麵前的白馬扶舟不是白馬扶舟,而是阿誰申明狼籍的邪君。但寧肯托其有,不成信其無。她強壓著百媚生催動而起的激浪,嚴峻地諦視著打鬥的兩人,扣著匕首的掌心汗濕一片,就等著合適的時候脫手,助趙胤力克邪君。
時雍看得目炫狼籍。
“三十個回合!”
趙胤冰臉看他,“拔劍!”
“三十個回合不分伯仲,多數督還要打下去嗎?”
她的眼睛和她的心不斷地跟著二人轉動,又是擔憂趙胤的安危,又是忍不住讚歎這二野生夫了得,打鬥起來實在都雅。
時雍扭捏不定。
時雍眼睛都不敢眨動一下。
“二十個回合!”
屏氣凝神。一顆心砰砰亂跳。
墓底廢墟上的二人已經刀來劍往地打鬥起來。
衣袂飄飛,一刀一劍膠葛不休。
乃至在這慌亂的局麵下,時雍很難辯白到底是誰的聲音。
“你說我是,我說我不是。誰來給你我一個公道?”
有太多的不像。
趙胤麵若冰霜,“無恥之尤!”
“是男人,揭開麪皮與我決一死戰,而不是一再躲閃,小人行動!”
趙胤側目看她一眼,眼神微帶體貼,但一言未發。
“侯爺!”她低呼一聲,望瞭望四周,心底大駭,“不要過來!”
幾近眨眼間,那激流般噴湧而出的黃沙就將她半個身子埋葬入內。
這招標緻!
“侯爺――”時雍四週一片暗淡,來不及看清趙胤的臉,隻是在這類彷彿被吞嚥一樣的下墜裡,本能地推開趙胤,“放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