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刻鐘了……”
“孫老，快彆這麼說，您為大晏勞累一世，已是經心極力，我們都很恭敬你……”
“如此，老夫去到地下，見著了先帝先皇後……也就有話……交代了。”
孫正業過世時，在場的人太多，時雍冇有機遇問孫正業那醫書之事，而爾因為葬禮，也冇有好的機遇去扣問寶音。
也冇有人信賴孫正業還會醒來。
這話如果在半個時候前說，能夠很多人不平，現在倒是分歧了。時雍單憑一副銀針就將一個脈象全無的白叟從鬼門關拉了返來，這已是了不起的本領。
孫正業半睜的眼，看到了本身身上的銀針，眸子動了動，視野落在時雍的臉上。
時雍垂著頭，本不想哭，本想雲淡風輕，笑著與師父告彆，讓他放心拜彆，可這老頭子偏生說這麼一番話，聽得她淚腺如若決堤，俄然悲從中來，淚流滿麵。
內堂裡沉寂無聲。
他目光垂垂散去，笑容卻一向冇有退去，彷彿看到了甚麼高興之事，聲音輕緩帶笑。
交代完孫國棟，他目光尋到了寶音長公主體貼的臉，聲音略有些哽咽，“老夫無能，未將陛下治癒便要被老天收歸去了……老夫對不住先帝和懿初皇後，對不住陛下，長公主……”
時雍專注地行鍼，底子就不曉得身邊幾位太病院國手正在研討她。
這已經是一具屍身了。
而時雍心中所想，倒是孫老若不在了，她便再也聽不到他說話，聽不到他的訓導，得不到他的傳授了。
孫正業為時雍說了很多好話，他又儘忠失職地奉告長公主。
世人都這麼想，感覺時雍再折騰下去也是徒勞之舉。卻不料，孫國棟話音未關，頭往下低垂的孫正業俄然抬了抬脖子，像是卡了一口痰般，咳喘兩下，將時雍剛塞在他嘴裡的醒神丸吐了出來，衰弱地展開了眼。
寶音幾次點頭，“孫老你放心，本宮都記下了。”
“人中穴位於任督交界，可連接陰陽之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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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雍進針素髎穴，強撚轉，低低道：“師父不是說，必然要撐到陛下醒來嗎？你不是說冇法向先帝和懿初皇後交代嗎？如何能就這麼走呢？”
孫正業這一世，兒孫合座，天然安老，是謂美滿。
“吾徒可堪大用，陛下之疾，可一應由她摒擋……直到陛下……睜眼為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