腳步聲遠了,顧姮定了定神,取出日前才洗過,雖有些破壞倒是乾清乾淨一塵不染的蘭色襖裙,又用餘下的熱水淨了麵,拿起木榻上秦忘給她做的木梳,仔細心細地打理著一頭長髮,綰了個簡樸的髮髻後,插|入那根碧玉簪。做完這統統,顧姮纔將狼皮虎袍上的絲纓儘數拆去,摺疊起來放於木榻內側,又將山洞裡不該留下的東西都儘數焚了。最後她將那久未派上用處的大刀取來,放在身邊,側臥在木榻上,閉了眼睛歇息。
“大娘子。這是府中幾位主子的號令,大娘子若還念著幾分顧家的顏麵,就不必老奴脫手,本身告終纔是。”錢嬤嬤將白綾扔到了顧姮的腳下,咄咄逼人地看著她。
她清明淨白,上對起在天之靈的母親,下對得起本身的知己,為何要為所謂的顏麵輕生?
傅長流的武功固然不比秦忘,但也是自小練就的踏實工夫,故而一見到秦忘,他就發覺到了四周這山洞裡另有人。顧姮聽了,更是羞惱了幾分,隻臉上不顯,輕咳一聲道:“這位大人,請慎言。”
約莫過了一個時候,雪穀彆傳來了動靜。恰是顧家的兩個婆子進穀了,豈料一進穀就對上了十餘個錦衣衛冰冷的目光,胖婆子當即走路都打起顫來,被瘦婆子用力掐了一把胳膊才勉強穩住身形。那瘦婆子渾濁的眸子子在幾個錦衣衛身上看了一圈,最後對為首的傅長流道:“諸位官爺好。老奴是顧尚書的家人,來此地是為尋人而來,但願冇有毛病到大人們的公事。”
不知為何,聽了這不知模樣的少年人說的話,顧姮的心中竟垂垂安寧。不管秦忘存了甚麼樣的心機,她都該感謝他此時現在能考慮到她的處境。畢竟,連她都不肯定顧家的長輩會如何措置一個冇了名聲的女兒。苦澀一笑,她道:“……多謝。”
“你們來的恰好,事關一樁官司,我另有話要問你們家的大娘子,不過男女有彆,一向未冒昧。你們這就去把顧娘子請出來吧!”傅長流沉著臉,竟很有幾分威勢,唬的那瘦婆子分不清真與假,含含混糊地應了一聲,就朝傅長流所指的山洞走去。
秦忘這才正眼看了看傅長流,道:“彆讓顧家的人傷到她。”
兩邊一時對峙不下,錢嬤嬤等人也不敢冒然上前,恐怕顧姮手裡大刀傷到她們。
走到山洞口,胖婆子急的一額頭薄汗,抬高聲音問道:“錢嬤嬤,這如何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