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姮對著李嬤嬤萬般體貼的臉,悄悄搖了點頭,一麵伸出白生生的一雙小手,緊緊握住李嬤嬤的,道:“我舒暢多了。隻是一場小風寒罷了。趕明兒好了,還能去給老祖宗存候。”
公然,次日,白氏令貼身的大丫環前來院裡,不但補助了很多炭火,又送了一些人蔘等大補之物。李嬤嬤將人蔘收了起來,並不給顧姮食用,她恰是體虛的時候,虛不受補,豈能吃人蔘這等東西?
李嬤嬤與月釧皆奉侍過顧太太,因她的原因,與張家的夫人也是熟諳的。顧太過分世後,張顧二家都在燕都,張太太更是經常來看顧姮。故而,李嬤嬤二人連帶著對張家也是曉得一些的。月釧急道:“五年前,我們遷到了這姑蘇城,張老爺還好好地在燕京做錦衣衛百戶。厥後聽聞又升至千戶了,好端端的如何俄然就犯了事兒?”
迫在眉睫的大事處理了,月釧不免至心真意地謝了那傳話的嬤嬤。
月菱年事小,加上與顧姮年紀相仿,實也算是顧姮的玩伴,故顧姮並不非常端主子的態,月菱愈發的天真活潑,吐了吐舌頭,也不懼李嬤嬤的責備,倒是見顧姮有氣有力地歪在軟枕上,頓時消了笑意,非常體貼腸道:“大娘子,你身子好些了冇有?還冷嗎?可感覺太熱了?”
月釧也想到了這一點,道:“隻怕若非窮途末路,又帶著張公子,張老爺一定會往我們家來。他也是曉得老爺的為人的,更彆提,我們夫人都過世這麼多年,兩府的獨一關聯隻是一樁娃娃親。”
月釧正要去給她端些生果點心來,月菱已是頂著紅撲撲的一張小臉,興趣勃勃地進入與顧姮提及了外間玩鬨的趣事。月釧本欲製止,可見顧姮現在臉上纔有合適她這般年紀的笑容,便生生止了口。
李嬤嬤聞言,心中一酸,許是太太歸天的早,大娘子特彆早慧,自懂事起,便變著法地討老太太的歡樂,一年三百六十多日,除了病得下不了床,都會去老太太屋裡存候。大娘子長相肖母,老太太夙來又是不喜太太的,常常見了大娘子都極是冷酷。但好歹如此一來,老太太固然不非常歡樂大娘子,也不至於聽任白氏作踐了大娘子。
顧姮感覺身上那股子冷意疇昔了,便也息了喚人的動機。但這時睡意全無,隻睜著眼睛盯著腦袋上天青色的床幔。不知過了多久,待她垂垂又有了倦意,聽屋彆傳來熟諳的腳步聲,恰是李嬤嬤端了一小碗熱粥出去。李嬤嬤見她醒了,忙唸了一聲佛,快步走到床前,對她道:“大娘子感受如何了?身子還熱著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