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姨孃的院子裡各種份例都是由崔嬤嬤去領的,賬房裡就留有她的筆跡,想賴都賴不掉。
尖尖的桌角撞到了崔嬤嬤的額頭上,頓時,鮮血四濺。
崔嬤嬤的眼神飄忽了一下,神采更白。
“如何?崔嬤嬤就不是賤婢了?!”
崔嬤嬤的胸口狠惡地起伏著,氣味有些混亂。
“可四少爺摔下假山的事真的和奴婢無關,是厥後奴婢聽李大夫說四少爺的腿骨骨折了,纔會一時鬼迷了心竅……”
那日,她特地從書案上挑了一張泛黃的紙,看著就很不起眼的那一種,誰能想到這竟然會是甚麼“百合紙”。
“說!”太夫人擰著眉頭,聲音又拔高了幾分。
麵對沈氏的冷嘲熱諷,楚令霄半步不讓,凝睇著她道:“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。”
說著,她猛地就朝桌角衝了疇昔,好似一頭搏命一搏的野獸。
茶碗重重地砸中了崔嬤嬤的左肩,那滾燙的茶水飛濺開來,崔嬤嬤的半邊臉一下子就被茶水燙紅了。
“嬤嬤!”薑姨娘哭喊著就要撲疇昔,卻被楚令霄眼明手快地拉住了,攬住她柔弱的肩膀。
合座一驚。
楚令霄眼神冰冷地看著沈氏,感覺她實在咄咄逼人,內心更加膩煩。
屋子裡的氛圍沉重,壓抑,而冰冷。
太夫人大怒,拿起茶幾上的一隻茶碗就朝崔嬤嬤的身上扔了疇昔。
崔嬤嬤也不抬袖去擦,而是用力往地上磕了一個頭,道:“太夫人,奴婢認罪。”
“啪!”
“這倒是瞧不出來。”沈氏淡淡一笑,文雅雍容。
絹紙上,隻要簡簡樸單的幾個字――
楚令霄彷彿打從心底裡信了崔嬤嬤的那番說辭,冷著臉道:“要不是為了塵姐兒,崔嬤嬤又何至於此!”
“你!”楚令霄咬牙切齒。
沈氏含笑道來,神態與聲音皆是溫婉文雅。
沈氏又道:“這筆跡是誰的,母親辨辨便是。”
她的聲音又嬌又柔,臉上赤色全無,軟軟地倒在了楚令霄的懷裡。
把楚雲沐的骨頭接歪。
“要怪就怪塵姐兒,認不清本身,非要與凰姐兒爭是非。”
“一個賤婢攀扯了府裡的女人,侯爺倒是信得快啊。”
“姍兒。”
薑姨娘喜好百合紙,沈氏可不喜好,她嫌這紙誇大,不如澄心堂紙細薄光潤,楚令霄想要,就由著他拿走了。
“呀。”楚千凰捂著櫻唇,口中逸出一聲吃驚的輕呼,彆過了頭不敢再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