絲竹聲起,沈妙言步出房間,悄悄朝樓下張望,隻見樓下正中心搭著高台,幾名仙顏的女子正在上方跳舞。
“有的、有的!”一名侍女倉猝從抽屜裡取出一幅畫。
兩個侍婢皆唏噓不已。
“我甚麼我!”沈妙言順手拉開一把圈椅坐下,毫無形象地翹起二郎腿,冷冷掃了眼香迎,“好徒兒,你這日子倒是過得蕭灑!”
雅座中烏煙瘴氣,幾寶貴公子打扮的男人靠坐在大椅上,此中另有兩人正拿著菸袋抽菸。
她說著,君千弑眼底的熱切,一點一點沉了下去。
窗外的天氣,完整黑下來。
君千弑懵了,香迎懵了,全部雅座裡的人,都懵了。
這是要去見君千弑的意義了,沈妙言想著,抬步跟上那侍女,往雅座而去。
沈妙言被他看得煩,猛地推開他的手,“你做甚麼?!”
她看了會兒,就有丫環過來請,說是帶她去天字號雅座。
香迎很快回過神,皺了皺鼻子,嗅見氛圍中如有若無的玫瑰甜香,不由垮下臉,冷聲道:“她是誰?!誰讓你們給她用流花坊的玫瑰珍珠口脂的?!”
香迎最早重視到出去的沈妙言,玉臂環住君千弑的脖頸,嬌笑道:“好哥哥,媽媽又給你尋了個美人來……你的桃花這麼多,人家但是要妒忌的!”
他盯著沈妙言,彷彿也不肯定,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貳心心念唸的小表妹。
君千弑翻身把她壓在椅子上,正要去扒香迎的衣裳,肩頭俄然被人點了點。
這些光陰以來,她早把君千弑那點兒謹慎思摸清,他網羅與樂陽郡主長得像的女人,不過是為了減緩對樂陽郡主的思念。
沈妙言悄悄搖擺杯中茶水,唇角都是嘲笑,“你們可有那畫像?”
她明顯常日裡在樓中作威作福慣了,兩名侍女害怕地低下頭,瑟瑟顫栗道:“是媽媽讓奴婢給她用的……”
兩名侍女倉猝見禮,“香迎蜜斯!”
雕花木門俄然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,一名穿戴大紅裙衫、麵貌素淨的女子跨進門檻,一眼瞧見站在窗邊的沈妙言。
中間的侍女瞅瞅畫像,又瞅瞅沈妙言,讚道:“奴婢瞧著,女人比香迎蜜斯,還要像這畫中人呢!”
香迎當即認識到,麵前坐著的少女,就是厲王在畫像上真正要找的人——樂陽郡主。
她緊緊咬住唇瓣,盯著沈妙言在燈籠火光下精美清麗的眉眼,胸腔中就像是堵了一口氣,叫她渾身都不舒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