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妙言正端坐在窗前練她的簪花小楷,聞聲腳步聲,倉猝昂首:“四哥?”
她生得嬌小小巧,這般懂事體貼的模樣,像個小小的老婆,倒有點叫君天瀾不忍。
傍晚時分,君天瀾才從宮裡返來。
君烈盯著劉喜遞出去的動靜,眼裡都是嘲笑,毫不躊躇地將丞相薛慎與大理寺少卿薛遠召到禦書房,把那布帛扔給他們瞧:“這就是薛丞相挑的好半子了!”
君天瀾踱步進了屏風後,答非所問:“過來換衣。”
東流院書房,君天瀾正坐在沈妙言身後,陪她練字。
現在她是他的老婆,奉侍夫君寬衣解帶更成了本分。
結果不堪假想。
這些活兒她做了四年,卻也不知將來是否還會一向做下去……
……
終歸,他已經提示過了。
正繁忙間,身著烏黑內襯錦袍的男人,從背後將她抱住。
攏在朝服大袖中的雙拳緊緊攥起,他俯身叩首:“太子荒-淫無道,實在非薛家女良配。微臣懇請皇上,收回賜婚聖旨。”
乾元宮。
父子倆趕緊跪下,捧起那布帛閱覽。
薛慎跪在他中間,眼皮子快速掀起朝他瞥了下,卻並未攔他,而是跟著昂首。
那麼熟稔……
薛慎放下布帛,拱手道:“許是太子胡塗,轉頭老夫同他好生說道說道。六合倫理,便是貴為太子,也冇有在正妻進門前,如此偏寵小妾的事理。”
這些光陰以來,那崽子在朝堂的行動,都被他看在眼裡。
薛家的聯婚,那可不是想聯就能聯的!
沈妙言嫌他穿朝服太端莊,但是不過一時半刻,福公公親身過來傳召,說是皇上請太子入宮覲見。
遙程是薛遠的字。
她驚奇地望向君天瀾,本來這廝早就推測會被召見……
六部向那崽子歸攏乃是足以威脅到舒兒的大事,再加上南邊民氣皆都方向那崽子,若再與相府聯婚……
他摸了摸她的腦袋,道了聲“放心”,便抬步同福公公一起分開。
她若不把天給他翻過來,她就不姓沈。
“四哥更加會占人便宜了!”小女人說著,將金腰帶收進屜子裡,又踮起腳尖,為他將朝服的盤扣解開。
略顯逼仄的屏風後,因為男人熾熱的擁抱,便更加顯得狹小了。
男人展開雙臂,她將那廣大嚴肅的朝服脫下,掛到中間的雞翅木雕荷塘架子上,謹慎翼翼地理整齊,不讓留下半點兒褶皺。
沈妙言茫然地昂首,他揉了揉她的小手,很快鬆開。
跟聰明人說話,說到這裡就夠了,端看太子能不能體味他的提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