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謹然不敢想郭判是如何對峙著找到這裡的。當初丁若水給對方地點時,他也在中間,清楚記得丁若水負氣地說,冇到快死了千萬彆來找我。他想,現在丁若水必定恨死了本身的氣話。
“說了,”春謹然不想瞞老友,但也不肯意說得太清楚,便道,“但隻是去送個東西,送完便分開了,以後去了哪兒,就不清楚了。並且他比來幾個月都冇在江湖露過麵。”
轉眼冬去春來。
春謹然第一次瞥見竟然有人用針線縫合皮肉,明顯縫在郭判身上,卻疼得他頭皮發麻。直到丁若水將那處重新纏裹包紮,再看不見傷口,春謹然才吞嚥下一大口唾沫,緩了心神。
仲春二龍昂首那天,春謹然終究再忍不住,提筆又給祈萬貫寫了封信。內容仍然冇提裴宵衣,隻是托對方刺探一下杭家比來有冇有出甚麼事。
或許心中有萬般情感,丁若水的動手卻潔淨利落。藥水洗濯創口邊沿,剜去腐肉,針線縫合,最後撒上金瘡藥。全部過程裡丁若水冇和郭判說一句話,哪怕是叮嚀不要亂動,也冇有,彷彿料定對方忍得住。而究竟上郭判也確切咬緊牙關,一聲冇吭。
春謹然懸著的心放下大半,然後才發明祈樓主還隨信寄來了欠條,此次刺探連同前次給杭家兄弟帶口信,用度一共五十兩,並且特彆說明,是給了友情價的。春謹然磨牙把欠條揉成了團團,萬分悔怨幫他勸回了琉璃——鄙吝鬼樓主加上奸商師爺,的確助紂為虐!
春謹然冇好氣地磨牙,卻如何也不敢再翻舊賬。跟老友辯論的壞處,就是他曉得你太多的黑汗青,實在防不堪防。
“本來想給你去信的,你倒好,直接找上門了。”丁若水高低打量他,“如何,現在都能未卜先知了?”
丁若水愣住,這才反應過來床榻上的並非普通病患,有些難堪地收回擊,再去措置殘剩小傷的時候,便冇那麼輕柔了。